他的聲音冷冽堅決,我絲毫聽不出玩笑的味道,那道士不由自主得向後退了幾步,旋即咒罵一聲離開了,其他的雲遊道士也沒有自討沒趣,一一搖著頭離開了。
我瞥了他一眼,“如此乖張的言行你究竟為了什麼?”
“乖張?不好意思,我沒有開玩笑,這些人手上的令牌在我眼裏隻是一塊肥肉,他們跟著,說不定我真會一時興起大開殺戒!”
他的眼神帶著一抹嗜血和瘋狂,我也終於確定身邊這家夥的危險絲毫不弱於曲幽。
這場考核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峽穀很深,兩邊懸崖像是被刀削過一般陡峭,熊家後人告訴我想要下去隻有一種辦法便是順著峭壁上的藤蔓,若是運氣好的話可以有一兩塊石頭當做落腳石,若是運氣不好就隻能祈禱自己的體力足夠旺盛了。
我們選了兩根還算粗壯的藤蔓,站在崖頂望著山間一望無際的彌沙,即便是我都不由得暗暗咽一口唾沫,熊家後人深吸一口氣,“這懸崖又叫葬道崖,每年死在這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全都是道士,有一些還是成名的大道士。”
他偏過頭來朝我瘋狂一笑,然後竟一躍而下,我心裏一緊連忙抓著藤蔓向下劃,粗糙的鉤刺將我手掌劃得生疼,我隻能用精元包裹手掌才得以緩解,滑了得有十幾秒鍾,直到抬頭看不見崖頂我才找到這家夥,後者居然穩穩地抱著藤蔓抽煙,這番寫意的樣子令我好生惱火。
他朝著我咧嘴笑了笑,“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到崖底了,真夠慢的。”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正要反駁,可山間卻突然傳來一陣十分悲戚的慘叫,像是斷翅哀鴻從天際跌落,連帶著懸崖間的漫天彌沙都被劃開了一條線。
“有人掉下來了。”熊家後人淡淡說道,仿佛掉下來的隻是一塊石頭一般,“不自量力,這懸崖深度得有千米以上,體力消耗是個天文數字,真不知道這些溫水裏長大的公子哥們來趟這渾水做些什麼。”
我瞥了他一眼,開始抓著藤蔓快速向下劃去,而這家夥下崖的方式更加令我抓狂,先是等我十幾秒鍾,然後突然從頭頂墜落,就在我為他捏一把汗的時候,後者卻猛然探出手穩穩攥住了藤蔓。
這種下崖的方式對於身體強度要求極大,若是細胳膊細腿的來幹這事,恐怕手臂都會被扯斷。
“熊家應該也是名門望派才對,”我不著痕跡得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他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神中浮現出一抹陰霾,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呼吸也急促起來,但慢慢地又恢複平靜,隻是悠長歎了口氣,滅門之痛哪有這麼容易被平複?
“熊家後人生來為戰,我們的生活並不比苦修的行腳道士強多少,”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我出生之後就基本沒和父母待過幾天,每一個任務都是九死一生,最後一次回來本是帶著榮耀,但這份榮耀卻沒有人可以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