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憐惜的殺意熾盛,力量瞬間提高的同時,他的耳目也變得聰敏無比,一回頭間,已經看見自己帶出的人死了十二個。這僅僅是第一次交鋒,整個隊伍還沒有完全地衝進對方的陣內。由於俠刀盟的輕騎呈三角形衝入,方憐惜受力最大,他一個人就殺了對方二十餘人。
雖然殺的夠多,這一次的衝鋒就讓對方折損百人以上,但方憐惜還是很恨。這恨意來得十分突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青衫盟。當年的兄弟們也是以一當十,隨自己從千百人中衝殺出去。隻是每一次的破陣,每一次的脫險,都有幾個兄弟永遠的離開。方憐惜恨的是自己的心,竟然不再疼痛。自己複活了,可青衫盟的兄弟們卻永遠的死去了。當初的同生共死,隻不過驗證了誓言無憑。就算自己做了俠刀盟的盟主又如何?自己已經不會再有兄弟了……
活下去,為了唐望!
方憐惜的雙腳在馬鐙上借力,騰空而起,竟然舍棄了馬匹,撲向對麵的鐵甲騎士。殺!殺!殺!方憐惜的腦海裏全是複活後的掙紮,在唐門,在俠刀盟。一直在努力壓製的力量迸發開來,帶動刀勢,帶動他的恨意。
隻有殺盡阻路的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方憐惜長嘯一聲,右手拔出了藏在後背的情思刀。這一刻,殺意、恨意、悔意紛至遝來,他強行催動情思刀法,左手一片青碧,右手漾起殷紅,雙刀一錯,將對麵的鐵甲騎士連人到刀絞殺成了碎片。一剛一柔兩種力量在身體內互相衝撞著,方憐惜卻感受不到入魔的痛苦,隻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燃燒。
這就是唐玉帶給自己的力量嗎?方憐惜一腳將死去的鐵甲騎士踢開,站在了他的馬背上。對方軍中立刻有人發現了方憐惜的異樣,兩名紅纓騎士策馬殺來,這兩人將兩杆標槍的尾部對接,合成了長槍,從左右兩個側麵衝向方憐惜。方憐惜的刀短,他們的槍長,亂軍之中,長槍的威力倍增,短刀這樣的武器如果不貼近對方反而成了擺設。
方憐惜雖然被殺意控製,判斷卻更加清晰敏銳。他倒站在馬背上,身體微微弓起,輕輕一彈,右腳蹬在了戰馬的脖子上,身形再次撲起,在空中展開,如同車輪般旋轉起來,短刀橫著砍在了左麵的長槍之上。左麵來的紅纓騎士一壓槍把,長槍毒龍般擰進,方憐惜這一刀沒有砍動他的進攻,反而讓他順勢搶進了方憐惜的防禦。方憐惜忽然舍棄了與他糾纏,整個身體忽然改變了方向,一片紅光衝向右麵。右麵的紅纓騎士見他不顧後麵的長槍攻向自己,手中的槍一抖,直接抖出九個槍花,將方憐惜的去路封死。
方憐惜自然可以破去這九槍,可他人在空中,隻要略一停頓,身後的長槍就會紮進後心。他的身體瞬間就向泄氣的皮球,猛然下墜,落在地麵上,發出砰地一聲。身後的長槍如影隨形紮下,眼看要紮在他身體上時,後麵的紅纓騎士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方憐惜的身體忽然化做破碎的花瓣一般,散開,一地的嫣紅。這一槍,紮空了。而對麵的紅纓騎士則看到眼前的空間裂開來,縫隙中是一抹深紅。他連人帶馬被方憐惜的情思刀撩成了兩半,上百斤的重甲就象是紙糊的一般,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