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明璫來說,混進宮中不是難事,隻是她的小心眼,卻不是一般的人所能窺測。
因此,她見到雲素霞突然間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絲笑意浮上她的嘴角。她想:“不錯,難怪我玉玠哥會這麼喜歡她的,還確實有些小聰明地說。”
一曲舞罷,晉越王連聲叫好,道:“寡人已是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優美的舞姿了。好舞啊好舞。”
“陛下有所不知。這雪姬不但舞好,歌聲也很婉轉呢。”晉越王妃微笑道,說話間,眼波流轉,輕輕向雲素霞那邊一瞟。
雲素霞臉上帶著微微的笑。這些時日來,無論她多麼想緩和與王妃的關係,但王妃卻總是一副異常冷漠的樣子,現在更是話裏帶刺,隱含譏諷,她如何聽不出來?隻是,何苦為此事計較?
晉越王哈哈笑道:“看來寡人這陣子真是豔福非淺啊,先有蓮妃這樣冰清如雪的美人,接著又來了雪姬這樣妖豔如花的佳麗。諸侯中,誰能有我這樣的豔福?就連南齊王也沒有啊,隻會讓他羨煞我了。哈哈!”
南齊王,諸侯王中實力位於前列的王侯。緊鄰晉越,封地麵積比晉越國多得多,實力也比晉越強盛。
南齊王早就野心想進一步侵吞晉越王的國土,而晉越王也不甘心就此屈人之下,也希望本國強大,一舉將南齊王的版圖吞為己有。
中原之地,除了晉越和南齊,其他的幾個小國家不足為患。這兩個大國,隻要一方徹底地占據上風,也就相當於稱霸中原之地了。
是以,晉越王和南齊王,表麵上如兄如弟,十分親熱;實際上,卻卯足了勁,恨不得將對方一口吞下。
這當兒,晉越王麵對如花美姬,想起南齊王。三天前,他們曾聚會一次,南齊王曾感歎道:“弟的封地多苦寒,不及兄的這般江山錦繡,美人如玉。”
南齊王此話真是言在意外啊。
晉越王當時哈哈大笑道:“兄真會開玩笑。兄的封地,水草肥美,馬匹壯碩,正是成就英雄之氣的所在啊。弟望塵莫及。”
晉越王想到這裏,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雪姬,真是天生一副狐媚相。美則極美,這種媚到骨子裏的狐媚之態更能讓眾多英雄折腰。
他的目光又轉向雲素霞。後者臉上含了微微的笑,一副淡雅脫俗的模樣。似這等如蓮般沉靜的女子,除非有真正懂得欣賞她的男人,否則,難免會給人遠觀脫俗,近觀敬重的感覺。
晉越王又是一陣大笑,道:“寡人今日有興,當親自為美人伴奏一曲,讓美人一展歌喉如何?哈哈。”
雪姬羞赧道:“大王折殺妾身了。妾身不敢。”
晉越王妃興致正好,道:“既然大王吩咐,難得大王如此有興,雪姬,你就盡興歌舞一曲罷。”
蘭若生春陽,涉冬猶盛滋。願言追昔愛,情款感四時。
美人在雲端,天路隔無期。夜光照玄陰,長歎戀所思。
誰謂我無憂,積念發狂癡。
雪姬且歌且舞,踏著晉越王的音律,聲音確實非常好聽,如枝頭婉轉的黃鸝,又似飄蕩的仙樂,如非親耳聽見,不敢相信這是人間的韻律。
雲素霞閉上眼睛,心裏感到一陣難受。
她知道,雲素霞歌的這首樂府,詞意是對舊情人的懷念與難忘。顯然,她是在嘲諷她的無情與善變。
雲素霞突然想:“白玉玠,他也這樣看待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