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玠痛苦地握緊拳頭。
“你說得沒錯。回不到從前，可是，可是我的這顆心，還是從前的那顆。在我這顆心裏，一直珍藏著最值得我珍藏的寶貴的事物。它勝過世上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即使付出任何代價，我也在所不惜的。”
雲素霞仰起臉，咽回眼底的淚，輕聲道：“可惜，玉玠，我們都錯過了。錯過了……那時，我還是太年輕，太羞怯了。如果，唉，可是，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如果呢？因為不知彼此的心而放棄而輕易地舍掉，等到知曉了，卻已無法回頭。能怎麼辦？隻能一直走下去。不管前麵是什麼樣的路，我也得一直走下去了。”
白玉玠閉上眼，正欲說什麼，突然低聲道：“王上來了。沒讓下人稟報，直接進來了。”說完，一抬胳膊，輕輕托住她，攙扶著雲素霞緩緩地向軟榻走去。
倆人急忙正襟坐下，平靜了下情緒。等晉越王進來時，見蓮妃正自閉目榻上，而她最寵愛的侍女則在一邊輕輕為她打扇。
見到晉越王，主仆兩人皆大驚失色。緋雲慌忙跪下請罪，蓮妃則掙紮著要站起來行禮。
晉越王一擺手，急步上前，將她摟住，連聲道：“愛妃免禮。小心身子要緊。”
“陛下時務繁忙，怎麼有空到臣妾這邊呢？”
晉越王哈哈大笑起來。“蓮妃是在埋怨寡人冷落愛妃了？”
“臣妾不敢。臣妾聽聞陛下這陣子，朝中政事很是繁忙，對陛下百忙之中，抽空來看臣妾，很感動也很不安。”
晉越王道：“寡人再忙，也不會忘記愛妃的。何況，愛妃如此辛苦，孕育著朕的繼承人。”
“陛下，陛下怎麼就這麼斷定臣妾一定，一定懷的是男胞呢？”
晉越王道：“寡人前陣子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龍一鳳飛入朕的懷中，那龍，是從愛妃這邊飛過來的。所以知道，愛妃所懷，必定男胎……”
見蓮妃麵色蒼白，目中含了眼淚，盈盈欲滴，急忙問道：“愛妃怎麼了？”
“臣妾，臣妾身微福薄，得陛下愛寵已是莫大的福份，臣妾隻希望男胎是娘娘所懷，臣妾寧可所懷是女胎，免得，免得……”
以袖掩了麵，哭泣道：“臣妾無他求，隻想和孩子在一起。畢竟臣妾是孩子的母親，十月辛苦，所求惟此一願。”
晉越王歎道：“你這傻家夥。朕的心意你不明白嗎？朕的心裏，是希望愛妃能懷男胎，將來能母儀天下。王妃，心計太深，權謀之心也太重。寡人近來總感身子不適，如果將來由她輔政，寡人不放心嗬。”
“陛下，陛下千秋正盛，何出此言？”
“愛妃，寡人有萬般機謀，但卻鬥不過上天。前幾日大夫玄謀觀天象，曾提醒寡人，星宿近日晦暗不明，惟恐有變。寡人不怕死，但放心不下愛妃啊。愛妃心地良善，宮中權謀機變，遠遠不及王妃。何況愛妃所懷又是男胎……”
蓮妃驚愕地望向晉越王，正見晉越王的目光向她望來。從這個男人的眼光中，她看到了憐惜，心裏，不由得百感交集。
一直以為，象晉越王這樣，將霸權看得重於一切的男人，內心對女人，是不會有感情的。沒想到，此時自他的眼眸，她看到了這個男人對她深摯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