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時刻,蓮妃的寢宮。
晉越王妃這邊的事情,她已經盡悉知道。但她的神態依然平靜,很平靜地聽完心腹宮女匪思的回報,依然是雲淡風輕的神情。
匪思輕聲笑道:“娘娘,這樣看來,王上對王妃是徹底地恩斷情絕了。很快,隨著娘娘的誕下世子,將來母儀天下的除了娘娘不會再有他人了。”
蓮妃道:“匪思,扶我起來。這幾天,我總感覺到身子很不方便。而且是越來越不方便了。王上那邊,既然乘勝揮師諸辰,一時半會,恐怕也是難得回來了。”
匪思“是”,急忙上前相攙。
“娘娘身子不便,奴婢讓太醫來看一下?”
“太醫?嗯,太醫很忙,沒必要麻煩他們了。”蓮妃歎了一口氣,目光有些悠遠地看向窗外。
“娘娘……”匪思心裏有些難過。
蓮妃轉過頭,對她笑了笑。“緋雲走後,我常常想起她。知道我為什麼改你名字為匪思嗎?”
匪思低下頭。“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宅心仁厚,心太軟了。要不然,緋雲姐姐也不會……”
蓮妃搖了搖頭,歎道:“這是緋雲的命嗬。匪思,別再提這事了。這事,就隻當沒發生過,以後,不管在哪裏,在誰麵前,都不要再提緋雲。”
匪思道:“娘娘,難道緋雲姐姐就這樣白白……”
“匪思。”蓮妃輕聲喝止。“我的話你不聽嗎?”
“哎,娘娘,奴婢就是不服這口氣啊。”
“匪思,人就隻一口氣。服與不服,隻看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凡事看淡了,也就無所謂服與不服了。很多氣,其實是閑氣罷了。沒必要爭的。”
“娘娘,奴婢怎麼覺得,娘娘象超脫了呢?”匪思抿嘴笑道。
蓮妃瞟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你這家夥,哪天非要吃一埑才能長長記性的。”
匪思笑了笑,道:“娘娘,出去走走吧?昨天奴婢看見湖中的紫蓮快要開了。娘娘成天這樣慵懶著,也不利於將來的生產呢。”
蓮妃起了興致,略一點頭,道:“是嗎?那就去看一下去。”
九曲橋邊,蓮葉亭亭,一莖紫荷帶著朝露初綻新顏。蓮妃扶著宮女的肩膀,看了看,道:“還是早了點,過兩天才能全部盛開呢。”
匪思叫了一聲:“娘娘,你看。”
橋對麵,一隊內侍匆匆而過,所在方向,正是王妃所在寢宮。
“難道那邊又有什麼事情了嗎?”蓮妃沉吟片時,吩咐回轉。這時,突然見到隊列中,一人轉過頭來,向她這邊看來。
雖然相距很遠,但是蓮妃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這人的神情。她不由得呆住了。
直到匪思一邊喚了她兩聲,才醒悟過來。直到回到房內,她還是在想那個人的神情,那人不過是很平常的一個內侍,她確定沒有見過他。可是,他為什麼要回頭這樣地看她?目光如此意味深長?而且,他當時的眼神象極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