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衣揮手讓小童離開,回過頭來,對葉寒潭道:“老弟,不好意思,我需要你幫我看一下,看一下某個地方。”
葉寒潭微微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看著他。
“紫衣不要多說,我知。縱你不說,我亦知。是朋友,無須多說。”
白紫衣深深地低下頭。在葉寒潭的幾句簡單至極的話語前,他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葉寒潭不再看任何人,任何景,隻是深深地跌坐下去,指若蓮花,闔目,喃喃念誦。片刻,但見一股紫氣自他身側遊離而起,漸漸地,將他整個人罩在紫氣裏,紫氣彌漫,將他的整個身子湮滅其中。
白紫衣靜靜地站立一邊,眼睛卻是帶些緊張的神情,注視著四周的情形。
一片紫光彌漫中,突然有兩道光直射而出,透向窗外的天空,直接射向無際的天空。
白紫衣的心中驚歎不已。沒想到一些時日不見,葉寒潭的修為比以前又長進不少。
片刻之間,兩道光又空中飛來,投入紫霧裏,不過半盞共功夫,紫霧漸漸散開,現出跌坐中間的葉寒潭,他睜開眼睛,看著白紫衣,臉上又現出玩世不恭的神情,咧嘴一笑,道:“玉玠,真是個多情種子。”
白紫衣道:“看到他了?”
葉寒潭點點頭。
白紫衣恨了一聲,咬了咬牙,道:“他真是,哎,我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走吧,老葉。”
葉寒潭道:“老白,你想怎麼樣?把他找回來?”
葉紫衣道:“要不然,能怎樣?他現在,自顧都不暇,還能顧誰?就那個雷劫,他為蓮妃付出了多少?特別是這次,為了救他們母子,他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欠蓮妃的,他應該早都還了。”
葉寒潭歎息一聲,道:“老白,話不能這麼說。感情這碼子事,不是做生意,在外人看來值與不值,那都是假話。得看當事人,他們自己的想法啊。”
白紫衣道:“那依你,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葉寒潭想了想,道:“老白,你覺得這事,跟明璫的那碼子事比起來,哪件事更重要更緊急些?”
白紫衣一怔,這倒真是個問題。
看著葉寒潭,白紫衣愣了片時,道:“老白,這兩件事,能相比嗎?”
葉寒潭嚴肅地點了點頭。
“你既然需要我的協助,那麼,這兩件事,肯定是分先後進行的。不可能說,你去辦一件事,我去辦另一件事吧。”
白紫衣苦惱地皺起了眉頭,道:“明璫那邊,肯定我希望越早知道她的信息,將她從那鬼地方解救出來。但是,玉玠,現在他這個樣子,真是讓我放心不下啊。”
葉寒潭道:“我說吧,事不關己的時候呢,是沒那麼著急上火的。最起碼,不會急得亂了方寸的。老白,明璫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白紫衣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更急啊。”
“是啊,好歹玉玠在哪裏,我們知道,是不是?”
白紫衣道:“老葉,你的意思是先把白玉玠找回來?”
葉寒潭有些嘲諷地看著他,道:“你看你這人,完全不知道用腦子了。這還用說嗎?找回白玉玠,回複他的功力。明璫那邊,此行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呢!”
白紫衣也嗬嗬笑了起來,道:“是我的不是了。老葉你說得很對。是啊,明璫那邊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但玉玠這邊,好歹有了你的幫助,我能知道這家夥現在在哪裏了。走,咱們一起喝杯酒,就去把他找回來,再一起去忙咱們的事。”
葉寒潭翻了翻眼睛,道:“老白你搞清楚狀況啊,是我們一起去忙你的事情,你家的事情,都是你的事情,這些事情全部與你有關,唯一與我有關的,不過是因為我交友不慎,交了你這個損友,擺脫不了了,知道不?”
“是是是。”白紫衣大笑起來。“是你誤交匪人,上了賊船,不過現在你擺脫不了了。嗬嗬。走吧,喝一杯去。”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白紫友是知道葉寒潭的品性的,他就好口美酒。而白紫衣,一旦手上有了好酒,總是藏起來,等著葉寒潭來時再喝。而現在,他手頭上有一杯美酒,是他前些時從皇宮的內庫裏偷得的。為了這壇美酒,他可是冒了些小風險的,不過,當時是想著為了朋友,冒些小險值得。而今天,麵對著葉寒潭的赤誠,他更加覺得自己的小冒險真是太小了,小得不值一提。
就在他們對飲之際,在晉越王宮。另一幕正在悄然上演。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晉越王妃端坐在寢宮的高台,雖然四周的狂風吹得內侍宮女們眼睛都睜不開,但是,她卻絲毫也沒有離開的樣子。
她的嘴角含著笑,站起身來,雙手叉腰,挺著肚子,一步一步地挪向高台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