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玠看著他,眼底有血海翻騰。
“仙師知道?”
拂塵客看了他的眼睛一眼,道:“你看你,內心激蕩了吧?在你的內心,一方麵,因恢複功力,甚至你發現你的修為比以前更深了,你因為這個而高興;但是在另一方麵,你的頭發和眼睛顏色的變化,幾乎讓你發狂。這成了你的痛。你想了很多辦法,你希望能回複到先前的那個你……”
白玉玠打斷了他的話。“仙師,我是在問你,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拂塵客低喟一聲。“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魔由心生,情由心劫。萬物生天地間,造化為物,造化弄人。白玉玠,你放不下,看不開,必然為魔,為禍,為害。你可知道?”
說到最後一句,眼底突然精光大盛,兩道銳利至極的神光湛湛,直射向白玉玠眼底,如兩把利劍,直刺向他的內心深處。
不知何處吹來一縷輕風,白玉玠一襲雪白的長袍的袍角輕輕揚起,如潔白的翅膀在風中顫抖。
“美哉,玉玠!惜哉,玉玠!”拂塵客歎道,“何不回到你的世界?何不做回先前的自己?”
“屬於我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模樣?先前的我又是如何?”白玉玠眉頭輕皺,似在問拂塵客,又似在問自己。
拂塵客手中的拂塵輕輕拂過,一道五彩的光帶隨之而起,光帶裏,先前那個長身玉立,翩翩出塵的白玉玠在對他微笑。墨如黑夜的長發被一根發帶束著,披散著,流動著墨玉一樣的光彩。一雙眼睛微微眯成月形,墨如點漆的眼眸不笑而生情,眼底蕩漾著喜悅與開心。
白玉玠與這個自己對視著。他明明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這不過是拂塵客的法術。但是,他還是帶些癡癡地看著。光帶裏顯現出的自己,是什麼時候的自己?那時,自己是什麼樣的一副懷狀?微微閉上眼睛,往昔的點滴記憶如一條時光的河,在他麵前鋪展開來,往昔的過去,在這條河流裏,如推湧的波浪,向他奔襲過來……
白玉玠霍然睜開眼。麵前已不見了那條光帶,隻有拂塵客的目光,帶著些許悲憫,正在看著他。
“謝謝仙師,我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拂塵客道:“那麼,你決定沒?”
白玉玠繼續道:“謝謝仙師,讓我想起從前的事情,不過,這個事情,應該是我遇上她之前發生的吧?真是很感謝仙師,讓我突然覺得,她不是叫蓮妃,這隻是她的另外一個名字,除了這個名字外,她應該還有一個名字。而且這個名字,才是將我和她聯係在一起的。我和她之間,肯定因為這個名字發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仙師可否告知?”
拂塵客看著他,沉聲道:“那女子雖然貴為王妃,也不過是凡間女子;你是修行中的狐狸。人狐殊途,這個道理,難道沒人跟你說起過?何必癡戀於此!”
白玉玠左眉一揚,道:“仙師,在下是在向仙師請教,請教關於她和我之間發生的事情;仙師可以不告訴,但,沒必要對在下說教!道理,在下懂與不懂是在下的事情,與仙師何幹!”
拂塵客顯然來了氣,道:“你這無知狂妄的小狐狸,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知道天高地厚的!”
說著,拂塵激向外一揚,喝聲“定!”
白玉玠被拂塵所激起的罡風,吹得衣衫頭發飄散開來,又突然在半途定住。整個人現在的情形,就象半揚的翅膀突然停歇滯住一樣。
白玉玠直視著拂塵客,眼中顯然帶了惱怒的神情。
拂塵客拂塵急收回,再向他拂去,豎掌於胸。
這時,突然之間,兩道紅光自天穹直射下來,來勢十分淩厲,帶著尖銳的嘯響,直撲過來!
場中的拂塵客見到這等情狀,不由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