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衣此時的神情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似喜似嗔，如悲如怨。
終於，他點了一下頭，用輕似無語的聲音道：“是的。你說得沒錯。你記得也很清楚。很多事情，哪怕當事人極力想忘記，但是，若幹年後，總有些記憶被打開，極力想忘記的事情偏偏來到眼前。你無法逃避，也無從逃避。是的，你們都說得沒錯，那隻玄狐，她確實是有理由恨我，因為，當初，是我誤了她！”
呼延雪道：“算了，都過去的事了，不用提了。提起何益？”
“確實，都過去了。可是，如果沒有那段過去，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果了。過去的因，導致今日的果。所謂因果，不就是如此嗎？我已放下，已不願再提，可是，這隻是我單方麵的放下，在她那方麵，這些年來，這段經曆已化作蝕骨之蛆，仇恨非但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減，恰恰相反，反而是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了。”
白紫衣痛苦地閉上眼睛。搖搖頭，半晌，道：“既知今日，恨不當初！”
“恨不當初怎樣？是愛，還是不愛？”白玉玠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之色。
白紫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開腔了，但他的話語雖然平淡，卻是充滿了警告之意。
“玉玠，不要試圖窮追別人的感情經曆。就象你自己的情感，大哥一直為你保密，竭力希望你能追隨你內心的感覺，但是，大哥從來就沒有對你的感情指手畫腳！大哥也有大哥的情感，因為大哥是過來人，所以情感方麵，顯得更為寬容，但這寬容，並不意味著可以讓你任意地點評大哥的情感世界。這是大哥的禁地！希望你明白。”
白玉玠抿緊了嘴唇。
白紫衣轉向呼延雪。
“老葉那邊，出什麼事了？”
呼延雪道：“老葉的麵色不好看。明眼人一看就是精氣虧損的原因。但是，老葉卻並不這樣認為。我勸過他，可是玄狐對他的影響太深。所以，老葉他，對我似乎也有了些不好的印象了。”
說到這裏，呼延雪苦笑一聲，道：“老葉這家夥，真是典型的重色輕友了。我看他是一味沉溺其中，不知他鄉是何鄉了。”
白紫衣沉吟一下，道：“這玄狐顯然是挑中老葉了，她真實的用意，應該還是在逼我現身吧。好吧，我就去一趟，一探究竟了。”
“老白！”呼延雪一怔，道，“你真打算去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紫衣道，“何況，我是狐族的長老。於公於私，這事，我肯定得和她們會一下了。”
“你，去之前，要不要跟藍狐那邊打個招呼？畢竟，當年……”
白紫衣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這次前往，不過是一敘故人之誼。私事罷了，藍狐那邊，該知會的時候自然會知會他們一下的。”
白玉玠突然道：“大哥，問題是你這樣想，他們可不這樣認為呢。”
白紫衣一驚，道：“玉玠你什麼意思？”
白玉玠的目光看向深深的遠方。
“大哥，藍狐那邊，來人了。正在前往拜會你的路上，快到了。我看看嗬，嗯，他們來的是三個人，藍霜寒和他的兩個侍衛。”
藍霜寒，藍狐的現任長老。他帶著自己的兩個得力助手親自到來，顯然，玄狐的事情，他們那邊已有所知曉。
白紫衣和呼延雪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白紫衣問道：“除此外，玉玠，你還能感覺到什麼？”
白玉玠此時已閉上眼睛，聽得此言，片刻後，他猛然睜開雙眼，眼眸深處，藍紫色的光芒，如兩簇耀動的光波。
“大哥，小心嗬。這個藍霜寒的修為很深。而且，帶股子邪氣。他的兩個侍衛，倒還在其次。但是，藍霜寒會裝出一副修為不及你的樣子。他現在，已經將修為內斂收納起來了。對這個人，留點心眼。”
呼延雪突然問了一句：“玉玠，這藍霜寒的修為，和你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