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衣道：“姥姥，您這麼反對我們跟狼族結盟嗎？”
姥姥搖頭，歎息，話語裏帶著輕咳聲。
“孩子，不是我反對。而是千百年來，與狼族的結盟，總是令我們狐族受損。姥姥不想看到曆史的悲劇再一次重現。”
見白紫衣想說什麼，姥姥輕輕搖頭。
“紫衣啊，姥姥知道你想說什麼。千百年來，每次結盟，那些結盟者也都是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說法，但是，輪回的魔咒還是重演了。孩子，姥姥不是阻止你，而是玄冰兒說得對，狼和狐，注定是勢不兩立的。雖然，明璫我也是很心疼她的。但是，這個孩子，惹下這樣的禍端，又跟狼族的人一起墮入黑暗之地。狼族不會不管這事的。他們當然要借助我們的力量來幫他們達成目標。可是，一旦目標達成，狼族就會翻臉不認人的。”
姥姥兩道深深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白紫衣。
白紫衣也直視著姥姥，口唇微動，但席間，除了姥姥，無人能聽清他所說的是什麼話。
隨著白紫衣的唇語，姥姥的麵色陰晴不定，變了又變。
最後，她依然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還是反對。”
一頓拐杖，轉向眾人，目光緩緩從每位洞主臉上掃過，慢慢地說道：“你們當中，可能有些人經曆過那場變故。可能有些人隻是聽說過，那麼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曆次以來，狐族與狼族的幾次結盟的情況。”
“姥姥。”白紫衣想出聲阻止。
姥姥不看他，繼續道：“狐長老，身為狐族巫者，我承諾不隨便動用巫術，但，我也有責任將曆次以來的結盟情況告知各位洞主，由他們作出決定。”
說完，猛力一頓拐杖，一股輕煙自拐杖頂騰起，橫向鋪展開來。
欺騙與殺戳，總是在美酒與把酒言歡後。被欺騙的總是外表看起來奸詐，但實際上卻相信對方的狐族。每次的結盟，狼族的長老都表現得極為誠懇，但事後流露出的，卻是同樣的奸險與猙獰。
“每一次，狼族的長老們都說，上輩的恩怨就讓他成為過去，欠你們的，這次我們來補過。天真的狐族，每次血的教訓後，才會悔悟。所以最後才有了決不與狼族結盟的族規，除非三大長老全部同意，這個規矩才會失效。可是，紫衣，這次，你重啟族規，不怕重蹈覆徹嗎？”
白紫衣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姥姥。
“姥姥，這次結盟的，不是全部的狼族，而是雪狼族。”
雪狼族，是狼族中最有實力，但卻是最桀驁不馴的一族。其他狼族，雖然很殘暴，但對雪狼族，卻從來不敢怠慢。
呼延雪，正是來自雪狼族一員。
姥姥眯起眼。“紫衣啊，看來你跟雪狼族的淵源真是匪淺啊。”
白紫衣點了一下頭。“姥姥，想必您也知道，我和雪狼族素來有往來，他們中的一員，也是我的好友之一。”
姥姥道：“我知道。這個好友，就是這次想大力促成你結盟的成員之一吧。”
見白紫衣點了點頭，姥姥笑了一笑，道：“紫衣，而這，正是我強力反對結盟的原因所在。你可知道？”
白紫衣看著姥姥，道：“姥姥，為何這樣說？”
姥姥微微閉上眼睛，道：“呼延雪，呼延雪，你是如何看待你表哥這件事情的？”
白紫衣微微一驚，隨著姥姥的呼喚，隻聽一個聲音回答了，白紫衣聽得很清楚，正是呼延雪的聲音。
而奇怪的是，呼延雪明明就站在他旁邊，而且，呼延雪的嘴唇並未翕動。
白紫衣心下一驚，知道姥姥終於還是動用她的巫術了，可是在當前有這種情勢之下，他已無法阻止。
呼延雪人沒動，嘴唇也沒翕動，但是，他的回答一如他往昔的風格，雖然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