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兮在表麵上終於不再強硬,而是對白紫衣展露了笑容,她的笑容落在白紫衣的眼中,白紫衣不由得微微一笑。
櫻兮咬了咬唇,但笑意依然沒有抹去。
“長老,你是怎麼回事嘛?都說了有事要請你幫一下忙,你何必如此呢?”
白紫衣笑著搖了搖頭。
“你這個不行。這樣子變化太快了,我真是接受不了。算了,無所謂了,隨便你怎麼樣吧。”
雖然表麵上說著話,看起來神情輕鬆,但從他的眼睛看來,他並不輕鬆,眼底有一抹憂心匆匆掠過,隻是,時間太快,櫻兮又背著他在,根本無從發現。
白紫衣手劃了道弧,提起一溜白霧,在手掌下氤氳,氤氳之氣隨著他的手掌的提起,越來越濃,直到將他的兩隻手掌籠罩住。
櫻兮的臉色也起了變化,她由起初的微怔到目光飛快地溜了一眼白紫衣,然後就不再作聲,在床上盤膝而坐。
白紫衣的手落到了她的腿上,那團霧氣如遊蛇一樣在她的腿上下遊竄,所過之處,一股股熱流湧來。櫻兮屏息凝神,將這股子熱流導入到自己體內,納息調勻。
半晌,白紫衣收手,道:“好了。”
櫻兮睜開眼,感激地看了一眼白紫衣,然後,起身就要下床。
腳尖點地的刹那,目光溜過白紫衣,卻捕捉到他目中稍縱即逝的關切。一股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櫻兮收斂心神,腳輕輕地向地麵落去。
不再有先前那種如同沒入水中的虛幻之感,她的腳尖接觸到了堅硬的地麵,這帶些冰涼的堅硬,讓她感覺到了一股子力量的彙聚。
小心地將這隻腳點到了地麵,輕輕放平,然後,另一隻腳也跟了過來,落到了實處,她一聲歡呼,整個身子如一隻輕盈的小鳥一樣跳到了地上,跺了幾下腳,舒出一口長氣。
忽似想起了什麼,一回頭,看著白紫衣,臉上展露一個笑容,輕聲道:“太謝謝你了。”
白紫衣也在看她,又似乎是在透過她看向另外的人。櫻兮知道他現時所看,但她的笑容依然保持未變。
白紫衣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走到門邊,突然似想起什麼,回頭道:“別忘記了你叫櫻兮,還有,這個東西——”
自懷中納出一物,隔空送到她麵前。
櫻兮一伸手,接住,見是一個小包裹,不由得一怔。
白紫衣道:“這是你的東西,小心保管。”
說著,開門離去。
隔著包裹,櫻兮摸到皮革一樣的質地,手指撚過,沙沙作響。她心裏一痛,知道那是什麼了。一時間百感交集,將這個包裹輕輕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閉上眼,兩顆大大的淚珠自眼中滾落。
白紫衣去到外間,對侍衛交代了一下。
“櫻兮姑娘現在已經醒了,隻是身體還很虛弱。你們小心看護,如果她有什麼需要就盡量滿足她。她的去留隨意。以後,她要是再來找我,及時通報就是。”
“是。長老。”
白紫衣微一頷首。向前任狐長老休息的所在走去。
前任狐長老正在專注地看著麵前的一盆清水,見到他,自玉盆邊抬起頭來,他的神情很凝重,道:“紫衣,來了,你且過來看。”
白紫衣急忙搶步上前,隻見玉盆水,那盆清水,此刻正如一麵明鏡一樣,無比清晰地映出其中人物的影像來。
正是白玉玠一行。
雖然背影較為昏暗,他們所處,遠處,有暗紅的濃雲,如巨獸的眼,一片一片地,情狀有說不出的詭異。
白紫衣數了數人數,不錯,狐族和狼族的都在,並沒缺少一人。隻是,他們現在似乎是坐在地上憩息在,顯得有些疲憊。
白紫衣看了看前任狐長老,見他的神情有些焦慮。輕聲問:“情況,有些不妙嗎?”
“紫衣,你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白紫衣一怔,知道適才的舉動是瞞不過他的,也實話實說。“雖然她對我還是頗有恨意,但目前的情況來看,依她的性格,暫時會消停一段時間。”
“那就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前任狐長老道,“你仔細看看,有什麼不對勁嗎?”
白紫衣道:“他們現在離目的地應該還遠,但是,卻有些疲態,這不是個好現象。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這種情況出現。還有,玉玠,你看他的臉……”
說話的當兒,白玉玠恰好回過頭向後看了看。他的麵色,透著難言的疲憊,一頭深紫的長發,也好象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枯燥許多。
這個現象,真是大出白紫衣的意料之外,正當他沉吟的時候,隻見身邊的狐長老,突然做出了一個讓他大感吃驚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