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紫色的霧靄之中,白玉玠的臉色急劇地變化起來。原本的潔白漸漸轉成灰色,由淺灰而呈現出濃灰,俊美的五官也越來越扭曲,不過是刹那的功夫,整個麵部十分猙獰與可怖,五官扭曲,連那流光溢波的深紫長發,此時也全部如蛇一樣蜷曲扭結,整個地波動起來。
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真是說不出的可怖可憎。
“狐族狼族!速速結盟!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狐長老清嘯一聲。所有的的勇士們,不論狼族和狐族,這時也看出了事態的緊急。身形急縱而至,彙集眾人之力,刹那間,天地如同無數流光飛舞,碎星亂迸。
集眾人的功力,將這片紫色的霧靄逼退,凝練成球,狐長老雙手回旋間,紫球在他手間嘀溜溜地亂轉,裏麵,有眩光閃耀,急速螺旋飛轉,魚貫其中。
在紫球的中央,隱隱有人影呈現。
而與他們對立而站的白玉玠,此刻臉上更是形如死灰,雙眸,透出腥色的紅。越來越濃烈,突地,兩道紅光自眼中直射而出,撲向狐長老手中的紫光。
“六道之門,未來而來,天外而來,來處來無處處來,來自來處,處自來處,來自來,去自去,自來處來,自去處去,來來去去,去去來來,天地洪荒,宇宙無極——”
狐長老厲嘯聲中,裂帛一響,一道霹靂自空突降而至。
“轟隆隆——”如地動山搖的聲響,傾刻間,大地震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狐族和狼族的勇士們急忙站穩身子。
與此同時,狐長老手中的紫光炸裂。就在紫光乍迸之際,伴隨著長長的哀嚎,白玉玠的臉腔處,也有一篷光射了出來。
這兩道光,在半空交彙,紐挍,如同纏裹的麻花一樣,越來越膨脹。
狐長老急喝一聲:“再彙聚!”
伴隨著眾人的功力彙聚的一道光也直撲過去,在這麻花一樣的光柱四周遊竄,旋舞。
突然,從光柱中伸出了無數藤蔓一樣的肢體,就象海中章魚的觸角,拚命地四周揮舞,力圖揮動它們有力的觸須,抓住觸手能及的一切東西。
“大家注意閃開——”
呼延雪叫道。其實不用他呼喊,勇士們早已敏捷地躍過一邊,置身無數觸角難以接觸到的安全之所。
雖然如此,在無數密集如蛇的觸角的揮舞,依然將在場的勇士們拖入了恐懼的泥潭,隨著恐懼之感在觸角的揮舞下一波一波地襲來,仿佛連周圍的場景都變得狂亂起來。
一個狐族的勇士突然上前走出一步。
呼延雪大叫一聲,猛地一甩頭,他原本紮緊的發巾突然散開,一道灰影直奔了那狐族勇士,硬生生地卷住他的腰身,將他拖回,其他兩位狐族勇士急忙上前。
而此際的雪洞主,卻是如癡如呆,怔立一邊。竟爾象是完全嚇傻了一樣。
那些藤蔓一樣的觸角在一陣徒勞的揮舞後,慢慢地慢了下來。
“來處來,去處去,來來去去,去去來來,天地洪荒,宇宙無極!”狐長老再催功力,一道白光自他嘴裏吐出,如一把利劍,直刺向那糾裹在一起的兩道光。
砰然大響,漫天碎星亂迸。一股夾雜著腥氣、臭氣、青草以及陽光和花的多種混和的味道散放出來,十分難聞且怪異的味道。
狼族和狐族的勇士們都紛紛撕下衣角,掩住口鼻。
狐長老盤膝跌坐地上,眼觀鼻,鼻觀心,開始打坐。
“叮”的一聲輕響,一柄劍落到了他身旁。嗡然輕顫,但是,卻無法化成劍丸,被他納下。
呼延雪見此情景,知道適才那場惡戰,幾乎耗盡狐長老功力。狐長老,原本是狐魄,所依倚者,不過是娘娘所賜定魂丹,而現在看他的樣子,顯然,真氣耗盡,定魂丹不見得能發揮作用了。
想到這裏,呼延雪不由得心下愴然。搶步狐長老身邊,默默地守護著運功的狐長老。
默運半天玄功,狐長老一張嘴,吐出幾縷輕煙。
一絲慘然的笑浮現在狐長老嘴角,他睜開眼,看向白玉玠適才的所在,輕聲對呼延雪道:“孩子,不用傷心。我,值了。”
呼延雪順著狐長老的眼光看去,隻見白玉玠掙紮著,緩緩站了起來,走不了幾步,又是一交跌倒,但是他很快地爬了起來,沒錯,是連滾帶爬地撲向狐長老這邊,突然一下子抱著狐長老,大哭起來。
狐長老微笑起來,輕輕拍著他的背,如一個慈愛的老者輕憐最疼愛的孫子。
“好了,玉玠,沒事了,都過去了。你能回歸就好。我就值了。真的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