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選擇。”
這個聲音再度響起。這次更加清晰了些。
呼延雪四顧看不到任何聲音的發起者。空中,雷公和電母已經失卻了蹤影。霧狀的大樹上,狼族和狐族的勇士們緊緊抱著這個唯一可依憑的物件,臉上是一派任由命運主宰的無奈。
呼延雪突然省悟過來,對方是隻對他一個人說話在,於是他急忙潛運內勁,將聲音逼成一縷遊絲,在空際尋找,終於,感應到對方聲音的來向。呼延雪的腦海裏浮現電母的影像。
“電神,請問是您嗎?我怎樣選擇?如何選擇?”
這個聲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向他提出了問題。
“那麼你現在決定了沒有?是回歸還是象白紫衣他們一樣,再一次去向那未知的地方?”
呼延雪幾乎沒多做考慮,就回答。
“我選擇率眾回歸。雖然我也很想追隨著白紫衣他們的腳步,去看一下那個未知的所在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白紫衣臨去前將他這一族的勇士們托附給我,除了這個外,我來的時候,還隨行了我狼族的勇士,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將他們扔在這個地方自生自滅,而自己去向所謂未知的神秘地方。”
那個聲音滯了一滯,道:“呼延雪,你確認你考慮清楚了嗎?”
呼延雪道:“多謝大神青眼相看。呼延隻能作出這樣的選擇。職責所在,無法推卻!”
“既然如此,呼延雪,本座就成全你這一片赤誠之心。”略略停一下,聲音再起,“呼延雪,你且記住了。當幕與天齊之際有一線生機,切記把握。”
幕與天齊之際,有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是什麼?幕與天齊之際是什麼時候?
呼延雪還想再問,但他的內勁已感覺到對方已終止了與他的交流。
回過頭來,遊目四顧,霧的灰暗與暗紅的詭異交織成幕,在天地間懸垂成一片。
隨著這棵霧狀大樹的上升,這個懸垂的天帷橫亙於天地之間,就象一匹怪異的織錦,隨著霧狀大樹的飄移,天幕也隨之遊離。
呼延雪突然發現:天幕的遊離和霧狀大樹的飄移之間,好象存在著某種關聯。
呼延雪再仔細觀察,發現每當開幕上的灰色霧帶與這棵霧狀大樹噴吐出的煙霧在一個水平線上重合的時候,天幕就向這棵霧狀大樹接近一下。
這就是說,天幕和大樹之間,這種聯係可能會給他們帶來生機。
呼延雪繼續認真觀察,每一次的接近,時間都極短,伴隨而至的,是暗紅的流焰肆無忌憚的噴吐,這種阻隔,隨著地麵暗紅四處的流動越來越頻繁。
但是,天幕和大樹依然試圖靠向一起。
這其中,預示著什麼?
這個念頭電閃過呼延雪的腦海。幕與天齊難道就是指天幕和大樹有可能在一個臨界點交聚,屆時,這個黑暗世界與他所到來的世界這個聯係的紐帶將一閃而逝,而這,正是他帶著他的勇士們所能回歸的唯一的生機?
又一次,當懸垂的天帷與霧狀大樹噴吐的煙霧在水平線上再一次重合的時候,呼延雪的眼中,隱隱看見了一條通道,若隱若現。但是,這次,他確認,那應該是一條通道。
看來,這就是唯一通向他所希望率領狐族和狼族的勇士們回歸的道路,也是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的唯一希望所在了。
呼延雪不再遲疑,立刻使用他的密語傳音,將這一信息傳達給所有的狼族和狐族的勇士們,讓他們隨時作好準備,聽從他的吩咐,屆時一齊離開。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位狐族勇士表示了異議:“我不是你們狼族的,現在我們狐族已經群龍無首。我怎麼知道,你帶領我將去向一個什麼樣的所在?會不會比現在更加可怕?更加令人難以接受!或者,這根本就是你的又一個陰謀!”
這位狐族勇士的話語就象一陣震擊波,在整個勇士的群體間波及開來。有些狐族勇士表示讚同,有些默然,而這些卻在勸阻。
“我們的首領和他是好朋友。他離走前,不是交代了我們,要他代為行使首領的職責嗎?我覺得,在當前茫然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我們還是聽從呼延首領的吩咐為好。”
與此同時,狼族的勇士們則對這位提出異議的他族勇士表示了強烈的憤怒與不滿。
“你可以不跟隨就是。你的想法隻能代表你自己。”
“嗯,是呀。如果還有別的狐狸也和他一樣的想法,那你們就別跟著我們就是了。反正腳長在你們身上在,難道你們沒有思路沒有想法呀?”
“我們的首領明明是你們的首領授權暫時代為行使領導之職,卻公然抗命,這也太過份了哈。完全沒把自己這族的首領放在心上嘛。”
……
眼看著兩族就要起內訌。呼延雪沉聲大喝:“住嘴!”
這一聲如舌綻春雷,刹那間,場麵靜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