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雪痛苦地呲著牙，道：“有點痛哦。我這是怎麼了？這是哪裏呀。”
葉寒潭和女子交換了一下目光。
女子向他俯下身，她的一雙美目直直地看向他的內心深處。
“呼延雪，你看著我。我是玄冰的女兒初雪，這是我的夫君，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葉寒潭。難道你記不起來了嗎？”
呼延雪閉上眼睛，痛苦地皺起眉頭。
“老葉，初雪，哎，我當然知道。但是，葉寒潭這家夥不地道啊，重色輕友，完全把我們給忘記了。哎喲，我的腰啊。老葉，你說我這次不過輕輕摔了下，這個老腰怎麼這麼痛呢？難道我真的不中用了？”
葉寒潭笑嘻嘻地俯身下來，伸手拍了拍他閉上的眼睛，道：“呼延，你就裝吧，你就繼續裝吧。”
呼延雪睜開眼來，仔細地看他，眼底帶著無奈與無辜。
“老葉，我怎麼就裝了？”
葉寒潭雖然在笑，但他的神情分明變得嚴肅起來。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內心深處是怎麼在想嗎？”
呼延雪很無辜地看著他。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知道我為何會這樣想吧？”
“我當然知道你為何會這樣想。”葉寒潭的神情凝重。“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是你把事情想得複雜了。”
“我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很簡單？那你說說，是怎麼個簡單法呢？”呼延雪看著葉寒潭，似乎想看向他內心深處。
葉寒潭也在看他，確切地說，是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著他。
“呼延，你仔細摸摸自己的臉，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有，你剛才在草地上打滾時，鼻端可曾嗅到了屬於青草的芳香了嗎？如果這一切是如此真實，那麼，你還在懷疑什麼呢？”
“這一切真實嗎？這真實的一切到底是什麼呢？”呼延雪道，“你如果是真的葉寒潭，她是真的你的女友，那麼，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呢？她怎麼會對我如此熟悉？我的勇士們又去了哪裏？你到底是誰？這到底是哪裏的世界？”
在呼延雪說話之際，初雪也來到了他的麵前，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聽著他說出這番話來，初雪和葉寒潭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眼神。
葉寒潭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笑。
“雖然是狼，卻有著狐族的狡黠與智慧，也難怪你與白紫衣關係會如此之好了。”
“你到底是誰？”呼延雪逼問道。
“我，還有初雪，是你心中的念想。正因為你在內心深處，渴望著我們前來解救你，所以，遵循你心靈的呼喚，我們來到了你的身邊，想幫你達成你的願望。現在，我告訴了你這個真實，你還懷疑嗎？”
呼延雪看著他。
“不對！如果你們真是如你們所說，是我心中的念想，那麼，我現在在哪裏？！”
葉寒潭和初雪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臉上同時帶了莫測高深的笑。
初雪盈盈笑語道：“呼延大哥，雖然你夠聰明，可是，你還是猜不透一些事情啊。你說你在哪裏？你都跟你心中的念想見麵了，你說你在哪裏？”
葉寒潭不敢想象她話中的意思。他驚訝地看著她。
“初雪姑娘，你的意思，難道，我是在，是在我自己的心靈裏？我的靈魂與我的身軀現在分離在，與你們對話的是我的靈魂，而我身軀處在一個我自己目前也無法知曉的地方？”
葉寒潭的神情嚴肅起來，他和初雪互相看了一眼，默然地點了一下頭。
“是的，呼延，大體上就是你所說的這麼個情況。”
呼延雪的心隨即一沉。雖然先前有所懷疑，但懷疑一旦證實，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的眼前，閃現出率先飛撲的一幕，旋轉的霧狀大樹，低垂的帷幕，噴吐出的紅色煙霧，在交接之際乍然閃現的綠色的生機，最後的記憶是迎麵飛撲而來的綠色閃電……
如果葉寒潭所說是實，那麼自己的軀體是不是跟隨著跟從他的勇士們在一起呢？
似乎是窺見了呼延雪內心所想，葉寒潭微笑著說道：“呼延，你就不要想得太多了。想太多了，除了傷神，真的沒什麼益處的。”
呼延雪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倒是想不想，可是，你覺得可能嗎？你們是我心中的念想，我居然能跟我的念想生活在一起，那麼，我現在所處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會不會比黑暗之地更為可怕？”
葉寒潭笑道：“你剛剛經曆的那個黑暗之地，詭異恐怖，而這裏，卻是鳥語花香，春光明媚，怎麼可能比那裏更為可怕？呼延你多慮了。”
呼延雪深深地看他一眼。
“可是，那裏我好歹身體和靈魂是一體的。而在這裏，我卻身體和靈魂分離開來了，這難道還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