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天,天朗氣新。船隊在經過整修之後要準備返航了。陶羨站在船頭回看著那個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不禁唏噓。終於離開這裏了,不知道回去後又會怎麼樣?還有人知道當年的那個陶羨嗎?還有人會去追究當年犯的錯嗎?往後就要當一個軍人了再也不是個盜賊了那些躲藏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想象著日後的金戈鐵馬他又露出喜色了。
“軍師怎麼獨自站在這裏?外麵風大啊。”林景衡走近前關心地問。
“沒什麼,隻是有點懷念而已,好啦我現在就進去。”陶羨回看了一眼,依依不舍。
“軍師這邊走,小心地上有水。”
“有勞林指揮史”陶羨跟著林景衡回到了船艙裏。
穀永寧正坐在裏麵,一見他們兩個都來了忙說“你們都來了啊,這邊坐,我有事情和你商量。”忙起身招呼來身邊坐。等坐定了穀永寧就開始講了“這次我們回去,不是封官就是賞錢反正好處油水多的去了,但是我們此行是否有點誇張有些樹大招風了呢?
“大人,依我看我們就要這樣的招搖,而且還要更加招搖,最好全天下都知道是我們平定了海患可以激發朝廷對我們的重視啊。”陶羨這樣說道“現在的朝廷聽到打仗都要發抖的,我們這次這麼漂亮的打了勝仗自然要大書特書一番,而且最後的功勞可能還要東分點西分點留下來的就是不多的了。現在不大張旗鼓的搞一次回來說不定連湯都喝不到了啊。”
“軍師說得很對,穀大人我們這次就要搞的讓全溫州都知道我們得勝了”林景衡也隨聲附和道。
“那我們怎樣做才能大張旗鼓呢?”
“大人,我看這樣”陶羨靠近來將他的想法告訴了穀永寧。臉上露出了笑意。
臨安城的早晨,下起了一點點的雨。梅雨還沒有到,但是春雨貴如油啊。史彌遠現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現在他已經是大宋帝國最有權勢的人了:他現在的官職是知樞密院事,進奉化郡侯兼參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樞密使兼太子少傅,進開國公。這一天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韓佗胄重用的人都趕下去,換上自己的人來做。這一段時間來去偽學禁,贈朱熹、複趙汝愚、呂祖謙等人官職,召林大中、樓鑰等故老十五人入朝,受到朝野的好評。現在正是要穩固自己的勢力,打擊韓係勢力,確立朝堂的霸主地位,自然會對原來的人事特別關心。這次溫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再加上周令先是韓佗胄的嫡係,自然是不能放過他了。這一天有戲看了。
紫宸殿上,史彌遠上前奏報“皇上,聽聞近日溫州海上大捷,盤踞日久的洞頭海賊在穀永寧的甌海水軍麵前不堪一擊,如今已經南逃到夷洲島上去了。從此溫州乃至兩浙東路海患已絕。鑒於甌海水軍的功績我想皇上可以另行封賞。”
吏部尚書樓鑰也緊跟著說“是啊,穀永寧是皇上特賜的本科進士出身,管轄永強寨現在任甌海水軍統領,這些都是皇上的慧眼獨具,皇上聖明啊。”一堆的官員也進表忠心講說穀永寧的好話,他們這麼說都是為了討好史彌遠,而史彌遠這樣子卻隻是為了將周令先趕下台。
聽了一堆人的話也叫三人成虎了,寧宗皇帝就信以為真“那好,樓尚書,你就說說看封個什麼官好啊?”
“這個,這個,”樓鑰不停地用眼神暗示史彌遠。要知道他這次的官複原職多虧了史彌遠的幫忙,自然對於他的話百依百順了。
史彌遠收到了求救信號,也就接過話來說“皇上,我看就讓他做個溫州知州好了。他也是個文人,作為當地的知州應該問題不大吧。”這下幫樓鑰解套了。
“對對對,溫州知州。皇上。”
“噢諸位卿家還有什麼意見嗎?”寧宗也是隨便問問表個姿態而已。
哪裏知道有一個不要命的人卻站出來說“皇上。這穀永寧是溫州人氏,原來恩科永強寨已經是特例了,但我大宋的規矩是當地人外調做官的啊,望皇上三思”大家一看,原來是禮部侍郎林大中。
這個老頭居然搬出祖訓了。氣的史彌遠心想好你個林大中要不是我讓你回來任職你能回的來,現在卻壞我大事,不過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機,畢竟這些老臣子皇上還是挺器重的,再加上他現在的任務就是要幹掉韓佗胄的勢力,不用和這些人鬧的臉紅,再說了這個老規矩是先朝製定的自然要遵守的。要怪就怪這個穀永寧出身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