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渥的歎息是有根據的。在此之前宋金多次的交鋒,除了海戰以外,宋軍要想在金國撈到些便宜都是很難的。這一次台灣水軍的精銳都在海州,再加上揚厲軍不過2萬人。而這個海州城的城牆的麵積寬大,如果金國的軍隊也來個聲東擊西的話很快的就能找到防守的漏洞。再加上這次防禦作戰也是台灣海軍的第一次作戰。對於實際的效果誰也不能保證。
這其實也是穀永寧所擔心的事情。這一次他是將自己全部的實力都投放在這裏。目的很明確,要在金國打出威風來確立自己抗金第一中興名將的稱號——嶽王爺的名號偶就不搶了,就加個中興好了。可是現實的許多的問題讓他不得不開始衡量這樣的決策是否是值得的,或者說是正確的。
可惜的是時間卻在猶豫之間流失了。
仆散安貞當然沒有指望那個完顏霆有什麼能耐可以奪回海州城。相反的他所驚訝的是穀永寧的宋軍能夠這麼快的就收服了回胡軍讓完顏霆這樣的難堪。仆散安貞在想,完顏霆應該是沒有臉到這裏來的吧?前方傳來的消息也證明了這一點:完顏霆所帶的部隊已經向大名府的方向逃竄——原來他就壓根沒有去想著收胡回胡軍的。這可是讓仆散安貞氣的半死。但是又無可奈何,誰叫他是左丞相的小舅子呢!
裴隆禮很早的就進到了議會廳裏了,隻是看著仆散安貞那些焦慮的樣子也就不忍心打擾了。但是心中還是有話要說不得不逼迫自己要講出心中的真心話。
“仆散將軍。真的決定要出兵海州嗎?”
“是的”仆散安貞抬頭看了看裴隆禮。今日的他突然之間是這樣的模糊,難道說人真的會這樣的嬗變嗎?
“大人,請聽我一言。”裴隆禮緊鎖著眉頭卻又是不自覺的說出來。
“現在山東兩路的主力業已經調往京師,而水軍日前新敗,此士氣不能在短時期內振作起來的。雖然將軍手上還有徐州軍4萬,再加上各地的駐守部隊應該能夠湊起10萬人,但是將軍這十萬人的指揮如何去協調,這十萬人是否是一心抗敵呢?”
這些話都說到了仆散安貞的心坎裏去了。這也是他手握重兵不敢放手一戰的原因之一。這個裴隆禮看來是真的有學問的人。
“現在我們麵對的有兩個方麵的危機,第一是紅襖軍二是宋軍。可是從官府的方麵得到的消息是宋朝無意對我金國作戰,那麼這支軍隊的主要目的自然就是協助紅襖軍作戰了。”裴隆禮的分析讓仆散安貞不得不信服。
“大人,山東最大的威脅不是那些宋軍而是紅襖軍。”裴隆禮堅定的手出了心中的想法,在他看來這些光腳的農民可是比宋軍要厲害得多。
仆散安貞雖然有些錯愕但畢竟是一個經驗老到的將軍,自然是能聽得懂他所講的道理——家裏出了盜賊是比外麵來的強盜還要難以處理的。這個盜賊當然是紅襖軍裏的那些農民了。他們深耕於山東對於這片土地的熱愛甚至要超越這些來自北方漠北的女真人的。
這些年來先是泰和年間的金宋之戰,還有契丹人的造反,再到了現在蒙古人都來搗亂,國庫日漸空虛,就連最起碼的茶葉也被一紙詔書給禁了,還規定五品以上官員才能喝茶。山東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而山東漢子的勤勞和勇敢也是出了名的。這個時候就連最老實的山東人都起來造反了,看來這個金國的政策已經造成天怒人怨了。
想起這些來,不禁心頭一陣糾結。
裴隆禮看在眼裏,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仆散安貞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隻是這時的他受到的是不一般的 待遇。山東節度使的官是大但是這裏麵卻有 許多的苦澀手中沒有多少的軍隊隻能是靠徐州的這點來衝場麵,要想有多少大的作為還是未知之數。這也是為什麼會同意完顏霆率部作為先鋒的原因了——他實在是沒有實力和穀永寧做一次了斷了。
當然話還是不能不說,裴隆禮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說
“大人,這宋軍不過是占領了海州罷了,我們千萬不能上了他的當。在我看來現在的宋軍不過是疲憊之師,水上我們不是強項,但是到了陸上,嗬嗬那不就是上了岸的魚任人宰殺的嗎?”這番話說的是有理,但是這高深的城牆是所有的進攻隊伍所忌憚的。
“友孝所說的是個道理,但是丟了這座大城可是我大金國的恥辱啊,再說了等宋軍恢複生氣以後到那時就更加難以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