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是這樣的熱鬧,似乎是讓人忘記了隱藏在背後的秘密。
秘密,就是不能被外人所知道的事情。
外麵的喧鬧其實是做個樣子的。他們正在裏麵加緊時間挖出一條隧道出來,這上麵的假象正是最好的掩飾。還好在古代的路基不是像今天這般的堅實,再加上原本就已經將隧道打通到了周圍的茶葉店。這次的目的不過是將地道打通的更加遠一點。這將四周的店鋪都租下來也是為了這一目的的。
東海府上的熱鬧,在穀永寧看來不過是表象的,他所擔心的是史彌遠會不會中計。這個緩兵之計不知道會不會奏效。心裏的沉重隻能放在心裏,這樣的難受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很快的,東海府要擺宴席的消息也傳到了史彌遠的耳朵裏。聽完之後,他笑了。
“雕蟲小技。”這就是他的評語。自信的史彌遠絕對想不到隱藏在身後的問題。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小心和思考,在他看來,這不過是穀永寧被捕前的最後的晚餐。
“孝章,彈劾的奏章準備好了沒有?”這孝章就是李知孝的字,當時任監察禦史,彈劾的事情就由他來出麵自是最好,而且名正言順。
李知孝當然知道這個主子的想法,說道:“史丞相,這穀永寧罪大惡極,其心可誅。毀我宋金和議的最大的 亂子。這彈劾的奏章,下官已經寫好。隻要明天在朝廷上奏上一本,料想很快就可以讓這個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很好,”史彌遠不住地點頭“這小子想發動群眾為他求情,哼,想得到好。今天就讓你痛快一天。明天就是你的死期。”這惡毒的眼神讓人看的可怕。
“丞相你是想讓這小子怎麼個死法?要不要廷杖打死?”李知孝在一旁小聲地附和。
“不,這樣太便宜他了,最好是淩遲,讓所有的主戰的老家夥都怕了我,看看這個世道上還有誰敢逆我的意。哈哈哈哈。”一片奇怪的笑聲在史府內響起,驚起了落在屋簷的小鳥。撲哧撲哧地拍著翅膀飛遠去。
奏章,擺在了案頭。人頭,眼看著就要掉了。
“呸。這是誰在罵我。”穀永寧打著噴嚏,狠狠的說到。這春天的臨安還是有點涼意,這個時候也是容易感冒的時節。當然他知道這個不是感冒,隻不過是有一點鼻炎的症狀而已。這些都是在北方落下的毛病。現在穀永寧是顧不得鼻子的事了,他將眼睛都盯在了這條地道上了。
這是他唯一能夠 出逃的路線:從南土門出城沿城牆往南轉水門出港,外麵有自己的艦隊在臨安外海等候。隻要能出的了這皇城。是沒有誰能夠擋得住他的。可是從東海府到南土門中間還有個崇新門,一旦出了點亂子,禁止出城就是常用的方法,所以一切的問題就在於對於時間的掌握了。根據他所掌握的規律,隻要能夠趕在子時之前出城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隻是這個史彌遠這個老狐狸的鼻子可是靈敏的很。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土地,有一種戀戀不舍。這是他的國土,回到了這裏,這宋朝就是他的故國了,多少次在夢裏都想見識一下這臨安的繁華和優雅,哪裏想到這一麵是這樣的痛苦,倒像是一種拋棄。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真的是萬不得已才要這樣做的啊。心中的惆悵又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葉隱娘又走了進來,走到了穀永寧的身邊小聲地說“小朵和你的寶貝女兒都已經送出去了,這裏的地道也已經差不多了。”他點了點頭,表示感激。
小朵雖然不過是個侍女出身,但是在穀家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對於利用地道傳輸一些重要的物資,這種方法她倒是挺熟悉的,因為在古代這個商業的課稅是很高的。南宋朝雖然偏安一隅,但是還能支撐如此龐大的朝廷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有當今世界上最強大商業組織,而這些商人又給朝廷帶來的大量的賦稅,但是所有的人都喜歡逃避稅負,所以往往一些大的家族喜歡將一些值錢的寶貝都存在事先挖好的地道裏。想不到這個時節倒是被用來轉移人了。
“這裏可不能沒有女主人,我現在就代替一下小朵的位置。可以嗎?”說著就將手挽住了他,穀永寧一驚,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掙拖的想法。
“那孩子怎麼辦?”
“小朵早就已經準備了個小孩,她也是感覺到危險,首先還是想到你的骨肉。”隱娘幽幽地說。這當中的滋味隻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