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生命隻有一次的話,那麼我寧願當他沒有活過。這個後世的一個哲學家所說的話是這樣的艱澀難懂。但是看到隱娘的樣子所有的人都看了心痛。一個如此美麗的生命為何會如此的薄命,真的是應了那句老話:“紅顏薄命”。
薄命,不是因為紅顏。恰恰相反,這是為了悅己者。如果真的有回光返照的話,此時的隱娘就是這個樣子。但是更心痛的是,這樣的日子已經是越來越少了。
其實隱娘要說的話,不過是要穀永寧好好地照顧小朵。畢竟這個女人為他犧牲了許多。一個人臨死前想到的都是別人,就算穀永寧是鐵石心腸也要融化開的。還有就是她的著作《女工實訓》還放在海州,如果有用的話可以拿去裏麵有許多的資料是鮮為人知的,在這個朝代絕對是超前的。想不到這個女子對穀永寧是這樣的情深意切,四周的人都為之動容,為了不影響兩人的交談,旁人都退了出來。
“永寧,請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為了這個宋廷活了,你有自己的生涯。”她突然一用力握住了穀永寧的手說“山東紅襖軍遲早是要反的,而我父親。咳咳。情況”喘著粗氣。似乎已經很累了樣子。“你一定要記住,這些紅襖軍是將軍日後成就霸業的基礎。山東是將軍的重要的一環,千萬丟不得。還有,北方的遼東,那邊,那邊”說話的語氣已經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這些都不重要,我還要和你一起回山東的。你什麼也不要去想。”穀永寧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了,這次是真的模糊了眼睛。他趕緊扶著隱娘生怕再晚一秒就要失去了一般。但實際上真的是要永久的失去的。
“不,我不行了,”她慢慢地躺下了“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在你身邊真好。回去,請告訴我的父親,就說隱兒不能盡孝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一定。”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一抹最後的微笑掛在了嘴邊,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永遠也沒有在睜開。
“隱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傳了出來。船上的人都哭了出來。這聲音不是為了一個人,倒是為了那一分曾經的珍惜和憐愛,這如今卻化做了紛紛冰雨。外麵的天,漸漸的亮了起來。
一個人的離開,是到了天上過著另外的一個生活,生活的本身就是要幸福的存在。隱娘的幸福是為了穀永寧,而他就是隱娘繼續活下去的影子。生命的延續,那是一種寄托,一種歸宿。可是現在卻隻能無言的麵對著殘忍的事實。
可是隱娘,卻再也沒有機會看著他所心愛的人出人頭地了。
含笑,在地獄的深處,也要笑著麵對塵世的一切緣因。
穀永寧的心痛不會有人能夠理解的,他曾經是這樣的愛著這個女人,卻又離她這麼的遠,在離別的時刻心中卻沒有了悲傷,隻是在心底裏刻下了這個離別的春天。憤恨,充斥著他的內心。就猶如一團火焰隻要在心底翻滾。
將隱娘的屍體好好的保存起來,決定將她帶回北方去。埋葬在一個高地上,能夠和他一起看著如何的建功立業。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念了的,雖然他的家鄉是在南方,但是陰謀的權力的掙紮讓他呼吸困難,要做一個抗金的英雄難道真的這麼難嗎?宋廷的沉淪讓他心灰,讓他沉默。
沉默是外麵的表現。真的內心是滾燙的一個想法從腦裏跳了出來。
要自立。要自強。
不管說是為了小朵還是隱娘,這裏的所有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對於造反,在穀永寧的記憶裏是一個很陌生的事情,原來的他不過是想好好的在這裏生活,能夠幫助大宋朝建功立業,恢複大宋的容光。可是,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被無情地摧毀了。摧毀的不僅僅是一個夢,更多的將會給這個大陸帶來血雨腥風。他知道,史彌遠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他還會有另外的招數還沒有使出來而已。
在船艙外,麵對的迅速後退的海水,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想念一個人,這樣的痛恨著朝廷。可是真的讓他下決心的不是內心的欲望,更多的是隱娘彌留的時候的囑托。雖然在很早以前,他們曾經談論過這個話題,而穀永寧總是笑笑而過,想不到現在卻成了最後的遺囑。世上的是真的是沒有辦法計算的當你想著要拋棄的時候他就會跟著來,當你想擁有的時候他卻輕易地離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