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初夏,C城剛經曆一場暴風雨的洗禮。
今天是周末,但紀綰綰卻沒有懶床,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再睡過懶覺了,記得剛從學校出來那會兒,紀綰綰連同寢室幾個姐妹都很不適應早九晚五的生活,學校裏的日子雖然有些無聊,但還算自由,早自習如果是自己不喜歡的課,大可找個理由推脫不去,後果也就是被叫到輔導員辦公室裏進行一次政治洗/腦。但工作了,意義就不一樣。殘忍的說一句,你已經沒有資格享受那樣的自在快活了。
頭兩份工作是自己在網上找的,每份工作都沒能夠堅持到試用期滿。
紀綰綰深刻得記得第一份工作,那就是在一家私家報社做記者,當時的紀綰綰沒有想過薪資待遇,隻要有人要,那就OK了。辛苦幹了一個月,結果隻拿了一百來塊錢,室友吳錦卿為她打報不平:“幹慈善也不止這點錢吧?”後來幹著幹著連紀綰綰本人都覺得沒勁,於是終於發現錢的重要性,再後來,她主勸提出離職。
後來的後來,紀綰綰幹起了保險,每天一早便奔向公司進行領導的洗/腦,看著別人一個個領著四五千甚至更高的薪水,紀綰綰感覺自己熱血沸騰,遺憾的是血沒沸幾天,紀綰綰便深刻意識到自己並不屬於賺錢的類型,就好像世界上有一種天生就不適合讀書的人。
最初為找工作,紀綰綰母親沒少打電話來嘮叨,現在做了兩份工作,紀綰綰母親嘮叨得更厲害了,紀綰綰也聽得煩了,最初還會和母親爭幾句,到最後也懶得再爭了。每次掛電話時,紀綰綰母親都會歎氣道:“我這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紀綰綰眼睛酸酸的,她知道母親話裏的意思,這輩子,她遇到父親是她的劫,生下她,便是她的孽。
紀綰綰剛從洗手間裏出來,臥室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鈴聲是當時比較流行本歌曲《甩蔥歌》,紀綰綰還跳過這支舞,公司周年活動上,她和同事每人手拿一把大蔥,跟著音樂拚命甩著大蔥。但她自始自終沒有看過錄相帶。
紀綰綰跑到臥室拿起手機接聽起電話。
“小/妞,裝扮好了嗎?”吳錦卿的大嗓門永遠是那麼的令人驚心動魄。
紀綰綰坐到床邊,笑道:“我有什麼可打扮的?”
吳錦卿突然神秘地小聲說著:“有可能今天紀大公子要向你求婚呢。”
紀綰綰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好像早在意料之中,不吭聲,悠悠然地聽著吳錦卿一個人在電話那頭YY。
見對方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吳錦卿才悻悻的閉了嘴,沒過幾秒,她又說:“真想扁你,當初為什麼就不接受紀大公子的表白啊?你看看人家現在車子也有了房子也有了,就差一個享福的老婆了。”
紀綰綰抿著嘴笑,說:“人家本來就有錢。”
“哎喲喂。”吳錦卿大叫道,“這話可不能讓他聽見,可真得傷心吐血死,我聽說,紀大公子買車買房可沒花家裏一分錢,全是憑自己真本事買的。”
紀綰綰沒有說話,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個男人從小就是一個有抱負的人,要是他都不成功,那她肯定要罵天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吳錦卿是自己的大學同事兼室友,這個有著大嘴巴和大嗓門的北方女孩將紀綰綰從低穀中解救了出來。
紀綰綰常常會想,她倆的緣分是不是早就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