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楚芳坐在咖啡館裏,化了濃妝的眼眸犀利而陰冷,嘴裏吐出一道嗆人的煙圈兒,衝著對麵的人緩緩開口:“我恨你。”
夜幕籠罩下的Z城陷入一片沉寂,像埋在墳墓裏一樣,若白看著蜷縮在角落裏發抖的人,再次皺起眉,究竟是什麼樣的過去,讓她這樣害怕,麵對一次,有那麼難嗎?她不說,他也從不問,認識她的人隻見過她怎麼微笑示人,了解她的才看見她在黑暗中吞掉多少眼淚。
他輕輕走過去把木棉擁在懷裏,溫柔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懷中的人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你知道嗎,我,夢見楚芳了,她說她恨我。”複又把頭埋進去痛苦的大哭起來,若白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個像花一樣的女子,他隻見過一次,木棉放在行李箱裏的照片上,他一直覺得,美好的東西應該好好留下來,不管是人還是物,所以,他不明白那個女孩兒為什麼要選擇死亡。
然而這個時候他無法安慰懷裏的人,隻是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漬,直到她又靜靜的睡去。
翌日,若白進房叫木棉吃飯,意外發現那人早已不見蹤影,看著床頭櫃上的照片,他知道,她又去了墓園。
有時候,我們永遠不清楚,不邁出第一步,路該怎麼走,亦如該珍惜的人,沒有失去過,我們不會了解他值不值得自己傾心。木棉就是這樣,在一條未知的軌跡上,珍惜著,失去著,失去了,再站在一座冰冷的墓碑前,深深的懷念著。
那時候,雲淡風輕,小孩子隻有小孩子的快樂憂傷,我們約定好不告訴家長,那時候,若不曾成長,該有多好,便沒有了悲傷,沒有了年少輕狂。是誰說過,青春是用來懷念的,如果那段青春太痛苦了,為什麼要懷念呢?記住的人永遠不會安心,而已離去的,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已經放下。
中原的小鎮幾乎沒有什麼特色,多的隻是幾分古老的氣息,從古至今,經過戰火紛擾,保存下來的也隻剩些殘垣斷壁,什麼唐宗宋祖,秦皇漢武,這些人曾經多少功要,也隻成了地下一培黃土,站在破碎的城牆邊去懷古,那是文人才會幹的事,木棉他們頂多也就在這頗具古韻的斷石中扮古人玩過家家。
葉辰比這幾個人大一歲,楚亮從會走路時就跟在他屁股後麵當嘍嘍,追隨仿佛成了一種習慣,用他自己的話說,“老大威武,小的誓死效忠”,所以,葉辰當少爺,毫無疑問。由於楚芳還沒有長開,一張小臉上總掛著鼻涕,經過“擇優錄用”,木棉自然而然的扮演小姐。
一開始,一切都好好的,直到葉辰問道:“木木,你願意嫁給我嗎?”小姑娘害羞,紅著臉點了點頭,在兩人即將相擁時,一陣哭聲將所有人拉回現實。
楚亮率先跑過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小人兒,給她擦著眼淚問:“芳芳,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