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直感到溫度抽離自己時有些崩潰，他看清楚現狀後，點點頭，“我知道了。”就算是嬰兒身，可他也是個成年人，必要的偽裝應該戴在臉上。
可他是個蹩腳的演員，在傷到自己的同時也傷到了他人。
幾個花精依次倒在了水晶瑪麗的腳下，方直還不能在一旁站著，詛咒隻對玩家有效。他和水晶瑪麗始終保持著對立麵站位，躲在花精的背後做著小動作。他們像是在跳圓舞曲，偶爾有視線交集，也會尷尬避開。
一些藍色和綠色的裝備掉落，因為等級太高，裝備幾乎到了方直的身上。在填滿裝備位後，兩個人一同返回藥店，將一大束貢花交到了藥店主手上。“謝謝，謝謝你們！我的妻子……她終於有救了！”
雖然任務物品多了，但獎勵卻沒變。
方直也不在意這些，水晶瑪麗等級太高也是杯水車薪。
倒是他想起怪物對自己說的話，趁水晶瑪麗吸引了店主的注意，一把將被子掀開。
躺在床上的女人皮膚青紫，幾乎腐爛，血汙發黑，血管暴露在空氣中，即便如此還能活著。她緊閉著眼，眉頭皺起，呼吸微弱，下一秒死去也在意料之中。她被捏著鼻子喝下藥後動了動手指，之後再也沒有動靜。
方直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同類的氣息，光是看她那張臉還像是個人類，身上也沒有腐臭傳出。他同水晶瑪麗一道，在胸口劃了十字後來到複活點。
他們兩個在死寂中對視一眼，還是水晶瑪麗幹咳一聲打破沉默。
“接下來……隻要你能幫我離開新手村，日後相見時我定將好處與你。”
方直搖搖頭，他在鬼隱的幫助下尋找著修道院院長的係統位置，當他看見水晶瑪麗的雙眼在發亮時，心裏涼了半截。“對不起，如果離開新手村要付出你……雙眼的代價呢？”
水晶瑪麗先是一愣，但她穩住了自己似乎風吹就倒的身形，“沒有關係！隻要能離開新手村……”
方直伸出手指頭攔住了水晶瑪麗的唇動，他忽然想到一個更簡單的辦法，“為什麼你不能把這個係統交給其他的人呢？隻要你不是修道院的院長，你就能離開這裏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門衛，那個家夥天天在門口風雨無阻地站著，也不見有什麼親戚與他招呼，他累了就睡一會兒，餓了就找野果吃，渴了就喝點雨露……倒也有幾分修道院的清貧做派。
水晶瑪麗搖頭，“沒用的，我早就試過了，把我路上遇見的所有NPC都已經試過了，包括床上躺著的女人，似乎每個人隻能由一個NPC係統，把這個係統交出去後，才能變成一個散客玩家，享受玩家的權利。”她看著方直，“我在這個新手村，隻遇見了你……絕對不能對唯一的同伴下手！”
方直深吸口氣，“我得了詛咒，你變成盲人……這個遊戲還真是平衡。”他讓水晶瑪麗蹲下來，雙手覆在眼眶上，“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確定你為了出去寧可變成一個盲人嗎？”
“我確定。”水晶瑪麗的手覆上了方直的手，“你盡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