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遺書的時候,方直覺得這些人團滅是有道理的。
在追擊鬼隱的時候,有心的人還補充了一下自己的遺書內容,因為使用的書寫道具不一樣,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哪些是補充的。
“那個怪物是不可戰勝的,在那麼多天的追擊過程中,我確認了這一點。可在這麼一個隊伍裏,回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我們已經簽下了生死狀,遺書就是最好的證明。我不禁去想,我們現在寫的這個遺書真的會有人看見嗎?
“已經在怪物的身後追了快半個月了,那個神出鬼沒的小家夥總是在關鍵時候打一個回馬槍出來,他並沒有什麼武士道精神,隻要能把對麵的人搞死,他什麼技能都有可能用出來。我和他打了一個照麵,他的臉上像是月球表麵,隻不過凹下去的地方都是血汙,看來他也和我們一樣,很久沒有洗過澡了。那一刻我心中所想的不是如何殺死他,而是一種對他這個人的同情。
“怪物和傭兵一樣不好當,可我必須要殺死他。然而我揮動武器的時候,麵前的怪物又消失了。他是真正的怪物,自然不是我這種三流小傭兵可以對抗的,我很清楚,我隻是一個肉盾而已,他放過了我,真是太好了。”
方直試圖找鬼隱確認情況,然而鬼隱卻說不知道,“通常施加暴力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對什麼人具體幹了什麼事的,我在進行的是一場一對多的戰役,又不是一對一單挑。”他這樣冷漠的態度也無可厚非,事實就是這樣。
幾十個屍體從方直的眼皮底下溜過,他把人們一個個摞了起來,為了更好地利用空間,他甚至從一開始就搭了一個小樓梯,這樣就能把人一個個運上去,唯一不好的隻是人們的高度不同,死的時候形態不一樣,堆起來的時候有些困難。
希望樓上的守衛不要下來,不然自己剛剛堆起來的城堡就要完蛋了。
他在地下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聽見有任何腳步聲靠近自己,看來那個守衛的工作也不少,或者說,他已經出去了……這也無所謂,之後的事情慢慢去思考就行了。
方直繼續翻著屍體,在看見有個小女孩的時候,他在震驚之餘終於體會到了自己的憤怒,“你居然對這麼小的一個姑娘下手!”
“那不是我做的,她是傭兵劍下的,我使用的武器不能把她切成兩半,你看看她身上的傷口,再看看傭兵身上的傷口就知道了。”
確實,傭兵身上的傷口基本是球狀的,或者是大麵積的燒傷,而這個小姑娘身上的傷口卻是利刃,一條條拉開她的衣服,傷口看著觸目驚心,她仍然保持死去時驚恐的模樣。
“救命啊——”
方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聽見一個女孩子淒厲的叫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隨後他又聽見了刀抽出身體的呲啦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