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鬼隱並沒有做出回複,他好像一心決定裝死。
方直也不敢貿然頂替,他試圖判斷聲音是從哪裏傳過來的,卻發現地麵生長了許多藤蔓出來,上麵的倒刺幾乎要勾破他的皮膚,他不敢貿然移動,剛剛買來的刀砍草還行,在看見草上麵的耐久度後,他直接換上武器開啟了鎖鏈球束。
蟲豸魍鑽出來在地上吃著,它什麼都可以吃,隻要是它覺得味道還想的東西。
“比起以前,你現在真是弱得不堪一擊。”
一句話過後,藤蔓繼續向上生長,它們互相纏繞著,搭出來了一麵牆,攔住了方直的所有去路和視野。
他買了個火把,一怒之下點燃了這片藤蔓花園。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在扭曲的空氣裏找到了一點點蹤跡。
一個英俊瀟灑的青年在藤蔓上躺著,嘴裏咬著一片樹葉,說話時連嘴唇都懶得動。他閉著眼睛,舒服的模樣好似睡著了的神明。
鬼隱的形象每次見麵都在變化,地牢裏的老人也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現在又是個不論世事的灑脫青年,他的人生經曆究竟得豐富成什麼樣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我知道你不是他,就算你把這裏全部點燃,燒成灰,也不會靠近我一步。”
“因為你就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一直看著我。”鬼隱似乎被青年裝神弄鬼的說法給激怒了,他擠開方直,竟然拿起武器,用光球對著自己開了一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下一秒,他又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朝著空氣自言自語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暴躁,如果慢慢來的話你也不至於被削成現在這幅可憐模樣。我們幾個灰永遠在一起,成為係統最頭疼的bug.”
“難道你很得意嗎?”鬼隱掐住自己的喉嚨,像是脖子裏有跟死活出不來的魚刺,臉漲得通紅,他是在與自己鬥爭,“這個係統再慢慢發展下去,最後的結果我們都很清楚。當年大家可是都同意了的,現在你來反水我?”
他上一秒還在怒吼,下一秒又鬆開手,溫柔如水地看著地麵上蹦蹦跳跳的不明生物,好像是沒有成形的胎兒,他們在地上爬來爬去,逐漸形成包圍圈向著他走過來。
“怎麼會呢?你要是還想做,我就會和你一起去做的。背叛任何人也不能背叛自己嘛……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鬼隱鬆開了掐住喉嚨的手,幹咳幾聲,有些艱難地問著:“什麼條件?”
“把你的主動權讓出來吧!”他直接拿出法杖,念著咒語,凝聚著光球朝著頭上瞄準。
“怎麼可能!”他怒吼著,連方直都忍不住出來一起行動。
地麵的藤蔓變成了地刺,密密麻麻地從他的身體裏捅出,方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值全部清零,卻無能為力地等著身體逐漸冷卻。
我不想死……方直迷迷糊糊地想著,兩個人的對話仿佛跑去了天邊,他根本聽不清楚,明知道這兩個人會決定他的命運,但是他真的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