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雷霆雨露(1 / 3)

在這個城市,飛車黨猖獗一時,他們通常隻搶錢、不殺人,而且專業技術高明,來無影、去無蹤。路人往往隻聽摩托車響,手上的提包就突然無影無蹤,傻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但摩托已走街串巷,飆出很遠了,就是事後報警,也是收效甚微。久而久之,就獲得了飛車黨的名頭。

如果運氣好,碰到有的劫匪,會突發善心,丟給被劫者兩元錢,坐車回家;如果運氣差,劫匪們無所收獲,可能惱羞成怒,將被劫者打成重傷。他們也會化零為整,聚眾搶劫車輛、商場等公共場所。因每次金額有限,大案要案較少,大家也就寬容忍讓、習以為常了,隻要他們不傷人,也就舍財免災了。結果導致劫匪日漸猖狂……

曾有新聞報道,飛車黨搶劫市中心的麥當勞,當時淩晨三點,會計和出納被劫匪持槍相逼,都嚇得目瞪口呆,乖乖地獻出了保險櫃裏的現金,劫匪們戰果豐盛,揚長而去。後來抓捕歸案,結果卻很搞笑,警方發現:他們賴以橫行霸道的,卻是幾把玩具手槍!

市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下定決心整頓治安,頒布了“禁摩令”,禁止摩托車上道(公安除外);同時安排巡邏摩托,一輛車監控幾個站。在一係列強硬手段的嚴厲打擊下,市內搶劫案件明顯減少,但在鄉鎮區域和偏僻路道,劫匪們仍然神出鬼沒。

對於飛車黨的“赫赫名聲”,幾乎家喻戶曉,淩雲自然有所耳聞,但首次碰見,也略感緊張。車胎已被放了氣,劫匪們兩個拿刀、兩個拿槍,凶神惡煞地“乒乒乓乓”,亂踢亂打車窗車門。淩雲雖常修武術,但並未成年,如果對方空手,他尚有把握以一敵三,但對方刀槍在手,又不辨真假,也就不敢貿然行動,以身試槍。

這時,阿文拿出一把防身的軍刀,又遞過一把修車的改刀:“少東,你拿著!”淩雲緊緊握住改刀,悄悄摸摸包裏的銀行卡,心想:我決不能拱手相送銀行卡,讓義父蒙受損失。兩人都很清楚,目前隻能緊閉車門,靜觀事態發展,耐心等待救援。

謝總接到電話,立即報案公安局和交警隊,並帶著保鏢趕往紅勵路口。

劫匪們鬧騰了幾分鍾,竭盡威嚇之能事,居然無果,極是惱怒。一個劫匪瘋叫道:“媽的!再不開門,老子弄死你!”同時拚命用刀柄猛砸車窗。

另一個似乎聽見了什麼,提醒道:“老大!貓兒來了,風緊!”

那個老大怔了一下,仔細一聽,巡邏車的呼嘯似乎越來越近,立即轉手一揮,喝道:“走!”

四人跳上摩托,飛地飆走了。淩雲和阿文,都鬆了口氣。 兩部巡邏車瞬間出現在路口,瞥見劫匪在逃,立即越過焉氣的豪華轎車,風馳電掣般迅猛追擊……

謝總和交警隊的車,也都相繼趕到。謝總到場後,就詳細詢問具體情況,阿文和淩雲不敢稍有隱瞞,和盤托出了前因後果。

謝總聽完,沉默半晌,冷對阿文,沉聲斥道:“我跟你講的,全都當耳邊風了,是吧?叫你別走偏僻路段,你偏走!”

阿文偷覷謝總,見他臉色黑氣沉沉,心中幾分害怕,又瞥了瞥淩雲,才囁嚅道:“老總,我錯了,下次再不會了……”

淩雲見爸爸當眾斥責,阿文既尷尬又難堪,忙上前一步,主動承責道:“爸爸,是我不對,跟阿文無關,是我要求專車改道,我錯了!”

謝總臉上烏雲密布,陰沉得就像暴風雨前的天空,當著外人不好大肆發作,隻狠狠地瞪了瞪淩雲,就扭頭把他涼在一邊,隻冷聲吩咐阿文和一個保鏢,協助交警調查情況,並善後處理現場。然後,就憋著滿肚子的悶氣上了車,淩雲和幾個隨從麵麵相覷之後,隻得乖乖地悄然隨行。

一路之上,淩雲知道闖了禍,一直低頭不敢吱聲。進了大門,謝總徑去書房,外人盡皆知趣而退,隻剩下淩雲,惴惴不安地跟了進來。

進門之後,淩雲立即關上了門鎖,心想:義父肯定會教訓我,可別讓外人撞見,那可丟死人啦!他又轉身走了幾步,抬頭看了一眼,叫了聲“爸爸”,就緩緩地跪了下去。

謝總早就憋得難受,等不得他擺好姿勢,急不可耐地衝上前,狠狠地就是一巴掌,再朝他胸口踢了一腳,然後,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抓住淩雲的左臂,把他甩到了對麵沙發上,又撲了上去,一手按住他背部,一手拍打他臀部。

“啪啪啪”,一鼓作氣十來下,謝總怒氣稍減,抽身站起來,手掌已震得隱隱生疼,再瞅瞅淩雲,乖乖地趴臥沙發,分毫未動,心中不由罵道:臭小子!打不疼你!當老子搔癢啊!白養這麼久,屁股還沒肉,打不疼你,老子的手還疼,媽的!想到這裏,他忽又怒氣上衝,一邊罵罵咧咧:“混賬東西!老子叫你惹禍,老子打不死你!”一邊去拿櫃中的家法。

自從淩雲升級為少東,衣食住行便迥然不同,當然,教育工具也跟著升級了。以前,謝總隨心所欲,藤條皮帶什麼順手用什麼,還花樣翻新、別出心裁。可現在還是不同了,畢竟他已真誠許諾,要待淩雲是他真正的兒子,不再當成奴仆家傭了,何況,再像以前那樣心狠手辣,終究不忍了。既然是謝家的兒子,就得接受謝家的家法管束,以前,淩雲身份太低,還配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