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柳暗花明(1 / 3)

次日清晨,永君醒來後,狗子就拖著他去見村長,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泥濘狹窄的鄉間小道上。

永君暗中察看地形,放眼望去:這個村莊座落在崇山峻嶺之中,稀稀落落幾十戶人家,陡峭山坡綠蔭蔽日,平緩山地上則開墾了許多不規則的田地,大大小小、方方圓圓,雜草叢生的田間小路若隱若現,蜿蜒曲折地聯係著四散分居的村民,隻有一條稍寬而略顯平整的山道,綿延起伏、伸向遠方……

永君心想:這條路可以通往山外嗎?如果他們拒不放我,我能從這裏逃生嗎?

這個山村交通不便、未通水電,常年處於半封閉的狀態,就是想去最近的鄉鎮,也要翻山越嶺,行走幾十裏山路。貧窮落後的村民務農為生,女人都想外嫁,男人娶妻則難上加難,天長日久,漸漸地形成了買賣女人的陋習。有的人家兒女齊全,就專門賣掉女兒,再用那喪盡天良的昧心錢,為兒子娶媳婦,名義上是嫁娶,其實,就是通過人販子買賣人口。

那些買進的女人,一般來自外地,被拐賣到這偏僻山區,誰不想跑?可人生地不熟,險峻山道曲折漫長,又能逃到哪裏?何況,村民碰見這類事,往往團結一致、互通消息,結果逃走的女人,抓回來更加淒慘:有的被打的遍體鱗傷,有的被關進黑屋狗籠,有的被繩子長期套牢,有的甚至被挑斷腳筋……

村長家並不遠,狗子氣勢洶洶地拉著永君,憤憤不平地說明來意,村長驚疑地不敢相信,狗子索性扯掉永君的衣服,讓村長檢驗,事實勝於雄辯,村長啞口無言,沉吟半響,方才詢問永君的來龍去脈。

永君便說自己上當受騙,被壞人迷藥迷昏,醒來後才發現被賣了,然後就哀哀求懇村長,放了自己。村長隻得好言安撫,又勸狗子暫且忍耐,等自己找到吳老大,再退貨換取新娘。

那個吳老大,家住附近小鎮,常年在外跑生意,村長並無電話,想要托人傳話,也是頗費時日。狗子無奈,也不好過分相逼,何況這種醜事,他也不願聲張,隻得暫且領回永君,靜候消息。

狗子拖著永君,回到自家門口,指著廚房吩咐道:“你去做飯。”

永君詫異道:“我不會做飯,我從沒……做過飯。”

狗子順手甩了一個耳光,罵道:“廢物!白吃白住啊!老子去砍柴,回來你再不做飯,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接著拉過他,附耳低聲道:“在俺娘麵前,你可不能亂說,俺娘要知道真相,還不氣壞了,你還得老老實實,裝著是俺媳婦,聽見沒有?”說著又扯了扯他的耳朵,揪了揪他的屁股。

永君又恨又怕,隻得點頭答應。

狗子他娘聽見聲音,蹣跚地走出房門,笑眯眯地看著永君:“媳婦,這麼早就起來了?桌上兩碗粥,你去喝一碗吧。”又叫住狗子,問道:“你去哪裏啊?吃了飯再去吧,早點回來,多陪陪你媳婦。”

狗子敷衍幾句,喝完粥就走了。永君雖然嫌髒,但還是勉強喝了幾口。他娘又端出了昨天的剩菜,熱情地為他挾菜。永君斜了一眼,哪裏瞧得起這些東西?連連搖頭,推說不餓。

永君害怕狗子再打自己,隻得詢問老人,怎樣做飯?老人雖感奇怪,但還是耐心地教他燒火做飯。永君第一次做家務,笨手笨腳的,不過他本性聰明,很快就學會了,隻是不熟練而已。

中午,狗子找了兩個人,幫他拖了些木材,放在門口的院子裏,吃完飯就開始忙活。傍晚時分,終於趕製了一張大床,雖然粗糙,倒也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