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張大嘴巴喘了口氣,狠狠地瞪了瞪淩雲,“果然……是你!”然後就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這倒不是他如何強硬,隻是,要他向當年不屑一顧的馬仔低頭,他還真拉不下臉來,何況,青龍幫的熟人反複交待,千萬不能走漏風聲,否則……青龍幫千奇百怪的刁毒手段,道上之人如雷貫耳,那可真是得罪不起啊!至於淩雲,是否刑訊逼供,他還不敢肯定,反正不到最後關頭,他就不會吐露真言。
當然,淩雲也不會為了好奇心,耽擱時間、拖延行程,他對老大死撐的態度,隻是皺了皺眉,沒有半句廢話,便幹淨利落地、挑斷了老大的右手筋脈。
顫抖的慘叫聲中,老大蠕動著身軀,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小賊!你……你……”他想破口大罵,可聲音走了調,肺部因為缺氧,好像快要窒息了。
“這點就受不了啦?可你砍斷他人的手腳,別人就不痛了嗎?”淩雲厲聲斥責之後,轉頭不再理他。
對於這種人渣,說教根本無用,隻能讓他身臨其境、身受其苦。不過,相比斷手斷腳,這種處罰實在太輕了,隻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太方便害人了……
淩雲轉向幾乎昏暈的老三,他對這個畜生,沒有半分好感,適才下手也較重,此時,既不想看他到死不活的熊樣,也不願跟他多說片言隻語,隻是麵無表情地、翻過他肮髒的身子,用軍刀挑斷了他的右手和左腳的筋脈。
旁邊的老二,驚恐地看著老大老三的慘狀,聽著變了腔調的哀嚎呻吟,望著越走越近的淩雲,他出於本能地撐起沉重的軀體,咬牙拔出插在土裏的短刀,勉強退後幾步,戒備森嚴地瞪著淩雲。他傷口雖疼,但傷勢最輕,淩雲已然手下留情,不過他並不清楚。
其實,淩雲隻想幫他包紮傷口,並非趕盡殺絕,見他誤會,便停了下來,隔著兩米多的距離,耐心說服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要……過來……”老二當然不信。
淩雲瞅了瞅縮在一旁的三個小丐,同樣地神色驚恐,他緩了緩語氣,吩咐道:“你們三個,去跟二叔包紮傷口,另外,把老大老三的傷,一起包紮了。”
三個小丐見淩雲臉色和善,不再繼續危險動作,方才戰戰兢兢地爬起來,走過去扶著老二,幫他包好傷口,然後,又去照料老大老三。
淩雲站在遠處,守了一會兒,確定三人性命無礙,便乘著小丐忙碌之際,轉身急奔大道……
走得一個小時,臨近太平市郊,雖然天色昏暗,但沿途稀疏的建築和零星的燈光,讓淩雲自然地鬆了口氣,腳步漸漸慢了下來,開始一路觀察附近的水源。又過一陣,淩雲聽得身後異樣,便轉頭回望:唉,這三個家夥,腳力不錯啊!我居然沒有甩掉他們……
那三個小丐,拚命追趕淩雲,搞得上氣不接下氣,狼狽不堪地停了下來,怯生生地囁嚅道:“大哥……”
“怎麼?你們咋不跟著他們?”淩雲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頭疼。
“剛才……我們求您收留,他們聽見了,可能會打死我們的……”小丐們既膽怯又崇敬的眼神,祈盼地望著淩雲。
淩雲暗自苦笑:我都沒有安身之所,你們還想跟著我?可這三個小丐,不過無家可歸的孩子,實在可憐啊!唉……罷了,我就帶上他們吧!到了太平市內,如果義父同意,當然皆大歡喜,如果不同意,我再想法安頓他們。
於是,淩雲正了正容色、清了清嗓音,比較嚴肅道:“你們想要跟著我,那也可以,不過,你們可要聽話,不許調皮搗蛋!”說完這話,他又自覺好笑:我現在也成大人啦!跟孩子們說話,居然帶上了義父的口吻……
淩雲想起謝總,忽然有些忐忑:義父見我突然回家,自然高興,不過,並非他親手解救,難免有些尷尬吧……唉,我就假裝不知道,不提那些糟心的事兒,大家從頭開始吧!
小丐們根本沒有發現,他眼神的焦距恍恍惚惚,隻忙著點頭哈腰,高興地手舞足蹈。
淩雲呆了一陣,又神不守舍地瞅瞅三個小丐,這才帶上尾巴,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