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回憶第二篇(2 / 2)

站在了喧鬧的街頭,“媽媽”不舍的看著我:“然然,媽媽跟你說一件事,其實……”

“媽媽,你別說了,我都知道。”我抬頭回看著她,竟然無比堅強的沒有哭,“我都聽到了。”

“我們然然,真是最懂事了。”“媽媽”真是比我還脆弱,不住的流著眼淚。

我醞釀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我喜歡妹妹,媽媽生個女兒吧。”

“媽媽”愣了愣,還是點點頭。

記得我最後跟她說的一句話是:“媽媽,以後,永遠都不要來找我,好嗎?”

也許是賭氣,又或許是埋怨。但是,我不希望以後再見麵,這些感情會轉化成憎恨。

畢竟,她最終還是把我送到了一戶沒有小孩的家裏。“媽媽”走的時候,我什麼也沒有再說,更沒有哭鬧。我隻是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以後會不會忘記她的臉,我曾經這麼想過。

在我來到這個家裏半年之後,女主人竟然懷孕了,真是不可置信。他們把這件事歸功於我,一種迷信的說法,說是有些小孩天生就是送子觀音之類的。

男主人激動的不停感謝我,我冷笑,你出差的時候,她趁著我上學都把別的男人帶到家裏來了。我回家拿作業本的時候,走到樓下看到他們一起走出來,顧著親密並沒有發現我。不過,這種事我是一定不會說出來的,我知道後果。

他們商量過後準備移民美國,為了讓即將出世的小孩不再是中國國籍。當然了,這個計劃之中不會包括我。

出門的時候,男主人還是真誠感激的樣子,他不僅把房子留給我住,還給了我一張夠我生活到18歲的銀行卡。多好,我多幸運,遇到的都是好人呢!雖然又剩下了我一個人,但是也沒讓我流落街頭。知足吧,蘇然然!

一個人的生活,讓我的性格開始變得越來越孤僻。盡管並沒有輟學,但是我卻不願意跟任何一個人說話,也不想跟別人交朋友。

然而在學校裏,往往越是孤僻的人,越容易成為大家捉弄的對象。

就嚴重的那次,是被3、4個高年級的人圍著打,我寡不敵眾,根本無力還擊。米娜就在這種時候衝了出來,打起架來估計沒人比得上她,一下子就把那些人打跑了。

我當時就覺得特感動,從來沒在別人麵前流過一滴眼淚的我,突然就在她的麵前嚎啕大哭起來。像是要把自己這3年來的眼淚一次性都給哭出來一樣,遇見她的這一年,我們都是13歲。

米娜樣子牛氣的跟我說著:“這有什麼好哭的,更值得去哭的事情多得是。”然後她就開始跟我說她的委屈。

九歲的時候,爸爸在外麵的小三懷孕了,想辦法在醫院檢查了一下,是個男孩。於是選擇了跟媽媽離婚,媽媽一氣之下跑了出去,結果卻遭遇了車禍。

米娜說:“我恨我爸!這些都是因他而起,我的童年,就在他把那個女人娶進家門的時候結束了。他知道我很他,不敢麵對我,所以整日忙於工作,把我和那個女人放在一個屋簷下。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吧,我每天得到的是怎樣的待遇。那種女人根本也無所謂別人看她的眼神,經常把我拽到路上打,有人圍觀指責她的話,回去就是餓我兩三天。那麼多的風言風語,我爸也能自動過濾,隻看到了那女人在他回家時裝出的樣子。我想,他是嫌我死得不夠快。”

說到最後,變成她開始哭了起來,比我剛剛還哭得大聲。

我也跟她說起我的經曆,說起我半夜醒來,發現整個房子裏隻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有多害怕;說起我一個人對著牆壁發呆,對著牆壁說話訴苦的時候有多難過。

我們就這樣一直哭一直哭,總覺得眼淚流也流不完,我想這就是同病相憐吧。

然後米娜認真的對我說:“以後,我們相依為命吧。”

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