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見鬼(1 / 3)

周璟瑜頓了頓,說道:“二位爺不如先放了我下來,小人才好說話。”

穆貝同示意獄卒放了他下來,周璟瑜繼續說道:“這說來話長,其實我家主人並非擄走柳姑娘,柳姑娘本就是我家主人的紅顏知己。柳姑娘的生父被那正天邪教迫害而死,她在這平山城就是為父報仇,這風月場所出入三教九流之徒,最是消息靈通,因此她甘願淪為風月女子。昨夜那些死屍便是正天教徒,大仇得報,主人應該是接走了小姐。”

周璟瑜這話裏虛虛實實,穆貝同也難辨真假。他將信將疑地問道:“你這人開始尚說自己是華太傅之子,如今又成了尋常仆僮,我們如何信你?”周璟瑜滿口應承絕無虛假,二人雖然還有些懷疑,但神情、語氣已經明顯緩和下來。他看唬住二人,便又將花亦羞的當年往事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遍。

隻聽得穆貝峰連聲慨歎,大呼這世間如此奇女子,自己錯過真是抱憾終生。穆貝同也問道:“要是按你所說,你家主人接了柳姑娘會去往何處?”

“洛陽,我家主人正是太傅之子周璟瑜。”

“就算是周公子,也不能在平山城肆意行凶,難道我胡狄族地界內沒了王法?那你是周家何人,怎麼會被遺棄在凶殺現場。”

“小人是周公子的仆僮周存孝,那日我們與正天教歹人混鬥,我不慎被賊人打暈,可能是官兵來的迅速,況且昨日雨夜天黑,便把小人留在那裏了。”

“今日這城門也早已封閉,想來他們也出不了城,你若能帶我等找尋你家公子,就放了你出去。”穆貝同說道。這話正合周璟瑜心意,偏偏卻說:“若是如此,我豈不是成了賣主求榮的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穆貝峰跳將過來,也忘了周璟瑜一身騷臭,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嚇唬道:“你去是不去,真把本紮古惹急了,現在便要了你的小命。”

周璟瑜裝作害怕,心裏早巴不得帶著二人出去,到了那太國寺附近,他再伺機向陳玥仙求救,那懷悲和尚看來也很有些來頭,或許自己還可以活得性命。剛上了刑,不到片刻,他就大呼求饒。

穆貝峰與穆貝同命人給周璟瑜上了枷鎖、鐐銬,“周存孝”蹣跚著帶了他們出去尋那“周璟瑜”。此時出門,正碰到肥豬穆貝查,穆貝查本就是普通婢女所生,又軟弱無能,一向不受父王待見,在一眾王子中地位也是低下,穆貝峰要帶周璟瑜出去,他不敢阻攔,卻陪著笑跟著一起出去。

周璟瑜帶著大隊人馬到了太國寺附近,遠遠地巡防兵士已經警戒,穆貝同已經奇怪,問道:“再往前去,便是王宮,哪會有藏身之所,你可是故意消遣我們?”

周璟瑜無計,賠笑著說“哪敢,哪敢,再從前邊過去便到了。”

“又在胡扯,那邊過去哪還有路,真是大膽賊人!”

周璟瑜自知再難誆住這幾人,若是就此被拖回牢獄,必然是前功盡棄。索性衝著太國寺大喊:“陳玥仙,陳玥仙,陳玥仙,救我!”

這裏可是先王清修的太國寺,直把這三個王子嚇得心驚肉跳,三人平日領教過爺爺的威嚴,趕緊讓衛兵拖了周璟瑜回了牢獄。

“你這賊東西果然是滿嘴假話,我竟然還會信你,給我用刑杖使勁打,今日非讓他嚐嚐我等的手段!”穆貝峰一臉的怒氣。

“三弟說的是,打的他連娘親都認不得。”穆貝查幸災樂禍了。

穆貝同最為陰狠,言道:“我聽說華朝那邊古代刑罰比我們胡狄族有趣多了,有黥、劓、宮、刖、殺五刑之說,雖然你未曾過堂庭審,但你滿嘴假話,想來也是個齷齪小人。哥哥們,今日可要看看華朝人的好戲?”黥、劓、宮、刖、殺五刑黥刑是華朝之前奴隸社會的肉刑,華朝已經廢除了肉刑,將五刑改為了笞、杖、徒、流、死。黥刑雖然最輕,卻是在人臉上刺字,然後再塗上墨炭,終生再難擦去;劓刑則是割去犯人的鼻子,雖然不會危及犯人的性命,也是殘忍至極;宮刑自是不提,割了男人的命根子,對於正常男人來說,或許比死還要可悲;至於刖刑,就是削去膝蓋骨,讓犯人無法正常站立行走。

士可殺不可辱,周璟瑜心知此次劫數難逃,也不再顧忌,言語痛罵起來,可惜他不是那市井潑婦,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罵起來也是無關痛癢。

穆貝查早拍手叫好,又命了獄吏將周璟瑜的嘴堵住。而穆貝峰尚還心善,說道:“這會不會有些不妥,濫用私刑,若是被父王知曉了,怕又要一陣臭罵。”

“臭罵而已,又不會傷筋動骨,怕得什麼。”穆貝同讓人取過筆墨,在白紙上寫了黥、劓、宮、刖四個字,揉成紙團,放在桌上。“咱們三人且一人來抓一個,留在桌上的,便是這賊東西的下場。”

三人直覺有趣,各自抓了一個。穆貝查先看,是一個“劓”字,穆貝峰再看,是一個“刖”字,穆貝同賣個官司,說道:“若我這個字是個黥字,算我贏,二位哥哥府上婢女,我可任選一人。若是個宮字,便算我輸,自然去我宅裏快活。如何啊?”這穆貝同與穆貝查一般,最喜女色,過去在宮中看管的緊,最多與那宮女私下淫樂,還算老實。自從三年前,胡狄王穆托爾四十壽誕,將幾個兒子都封了侯爺,置了府邸,這二人如同出籠飛鳥,蓄妾狎妓,自是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