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喜,周嗣德也從虎椅上驚起,跨步過來,握住劉晟浩的手:“此話可當真?”劉晟浩點頭應道:“小人豈敢唬騙都督,千真萬確。”嘴上說著,而手上卻暗使力道,示意周嗣德自己言語有鬼。
周嗣德會意,當下也是麵不改色,言語更是興奮。說道:“我昨夜夢中見一白虎,沒想到今日便有賢侄來到,果然是天賜虎將,來,速速吩咐下去,準備一桌宴席,我要犒勞犒勞賢侄。”
兵士領命而去,周嗣德又為劉晟浩簡單引見了下諸將領。大公子周璟琋也甚是喜悅,言語中十分關心二弟,隻是他近日受了些風寒,言語有些沙啞。
引見完,周嗣德說道:“劉賢侄,璟瑜在信中說托你給我帶來一樣東西。”劉晟浩會意答道:“正是,不過此物不便示於眾人,都督可否?”周嗣德道:“好,既然如此,賢侄與我進裏屋密室一敘。”
劉晟浩跟著周嗣德進去裏屋,周璟琋也跟了進來。劉晟浩拱手示意,周嗣德道:“琋兒不是外人,但說無妨。”劉晟浩道:“此物關係甚大,還請大公子暫且回避。”劉晟浩做事細致,如今忠奸難辨,越少人知道自是越好,周璟琋隻得悻悻離開。
密室隻剩二人,周嗣德道:“若是真有二十萬援兵,瑄兒自不必派你冒死前來,賢侄速速將隱情道來。”劉晟浩將事情和盤托出,周嗣德聽完,撫須歎道:“軍中諸將追隨我南征北戰,一向都是忠心耿耿,近幾日也並未見誰有可疑舉動。”劉晟浩接著道:“若那奸細就在外邊諸人中,聽聞明日援軍就到,今夜必定要提早動手,那奸細肯定著急將消息傳給城外羌鬼。我與都督大人在密室也有半柱香的時間,恐怕他已經趁機將消息通報出去,過會都督隻需問過門口守卒,有誰離開過,便可知哪些人可疑。”周嗣德點頭稱是,又說道:“若那奸細不在外邊諸人中,另有其人呢?”劉晟浩略一思索,說道:“既然如此,都督大人何不傳令三軍,明日一早五更造飯,讓兵士飽餐一頓,等明日援軍來到,便出城殺敵!今夜都督選些務必可靠的親衛,在各大城門設伏,來個甕中捉鱉!”周嗣德道:“此計甚好!”
二人又議定甕中捉鱉計劃的各個細節,外邊兵士來報,稱宴席已備好,請二人過去。
周嗣德出了密室,見屋內十四員大將去了六人,問過已知:城南左軍有兵士鬧事,左軍主將陳義誠與二員上將康弘、趙司德前去巡查;右軍主將周璟琋風寒未愈,先行回城內府中歇息;中軍上將馮榮、李從伊往各大城門例行巡查。
周嗣德不露聲色,向劉晟浩會意一笑,說道:“諸位將軍,這便與我一起,好生陪陪我劉賢侄,明日殺羌鬼個屁滾尿流。”
一切安排妥當,隻等今夜那奸細自投羅網。
誰曾想,這一夜竟然是風平浪靜。潛伏在南門城樓一夜的劉晟浩心想,難道那奸細知道了內幕?畢竟這軍中人多嘴雜,夜裏兵士調動,很容易便走露了風聲。
天還未亮,劉晟浩趕緊去衙府中拜見周嗣德,周嗣德也早得了各門潛伏親衛們的通報,二人見麵均覺此事定有蹊蹺。周嗣德道:“我已經著了心腹親衛將領務必謹慎,不得聲張,此事我連琋兒都不曾告知,各門守將都未曾察覺,怎麼能走露了消息?斥候來報,昨夜城外羌鬼也毫無動靜。”劉晟浩道:“小人也很是費解,事已如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事事小心了。”周嗣德道:“賢侄所言有理,但也許那奸細隻是湊巧躲過而已,此事先不必聲張,一切照舊。五更已過,咱們暫且先去正門城樓點卯。”
時間過的很快,太陽已經爬得挺高。眾將領都在城門樓上觀望,諸人摩拳擦掌,這被圍困多日,心中憋屈,如今援兵快到,各將領早已按捺不住興奮。
卻聽遠處三聲號炮響起,眾將一陣雀躍。左軍主將陳義誠單膝伏地稟道:“都督,援軍果然來到!我左軍願為先鋒!”左軍諸將也跟著伏地求戰。惟有周嗣德與劉晟浩心知,哪裏有什麼禁軍援軍,這三聲號炮必是羌鬼軍馬誘我軍出城,昨日諸將裏果真有奸細!
周嗣德心中痛心更甚驚訝,因為他懷疑這奸細便是左軍主將陳義誠,昨日推托有兵士鬧事離去,而今日又如此積極出陣。這陳義誠勇猛善戰又頗有謀略,自己將他一手提拔上來,也是自己的心腹左右手,怎能不讓他痛心。
如今這形勢危急,容不得一絲猶豫,隻聽周嗣德大喝一聲:“來人,將陳義誠、康弘與趙司德這三人綁了,守城左軍暫由劉晟浩統領。”眾將領也是意外,紛紛跪地求情,陳義誠三人大呼:“都督這是為何?”周嗣德道:“怕你私通羌鬼,這今日援軍一事正是為了試你!”陳義誠眼神憤怒如火,衝著劉晟浩說道:“都督,休要信這直娘賊,他必是羌鬼的奸細,過來離間我與都督。”劉晟浩還未說話,周璟琋卻站出來,沙啞說道:“劉兄弟手中玉觀音可假不得,怎麼會是羌鬼的奸細,陳義誠你竟然狗膽包天,私通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