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隻得棄了兵刃,秦溫過去撕下麵巾,驚道:“大公子!!”此人麵貌正是周璟琋。周嗣德卻道:“撒下你的人皮麵具!”這周璟琋身高不對,顯然是易過容的。
蒙麵人將臉上人皮麵具撕下,竟然是一名女子。周嗣德驚道:“你是前幾日琋兒救下的那對父女?看來趙四便是你那爹爹了。”那女子格格一笑,說道:“哈…哈,要殺便殺,要剮便剮。”這女子在這時刻,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已是將生死置之度外。周嗣德心知兒子應是凶多吉少,還是說道:“快說,琋兒現在何處?”
那女子說道:“枉你見多識廣,既然認得血殺劍法,也該知道這人皮麵具是如何來的!”
周嗣德既然得了答案,心中早已怒極,剛要舉劍砍向那女子,那女子已經七竅流血癱倒在地,原來她被劉晟浩擒住時,已經咬破口中秘藏毒藥,那藥見血封喉,此時正好毒發。
雖然周嗣德久經沙場,這生離死別也早見得多了,但知道兒子已無生還可能,也是仰天長嘯,難抑心中悲傷。眾人好生勸過,又著了兵士在衙府一陣搜索,果然在大公子室內搜出一隻籠養的禿鷹,又在府中一偏僻鬆樹下尋到了大公子的屍首。
此時不便舉行喪殯,隻能按軍中慣例,將大公子與陳義誠等四人屍首火葬,取灰存盒。折騰了一夜,已是四更天。眾將領也無心睡眠,都聚在衙府會客廳中。
周嗣德已從傷悲中解脫出來,說道:“如今這奸細已除,城中危機算暫告一段落,但這援兵也是遙遙無期了。”眾人急問為何援兵還未來到,劉晟浩便將援軍已無可能到來的事道出,又惹得廳中眾人痛罵奸臣禍國。喧鬧一番,周嗣德止住眾人,說道:“聖意既決,我等臣子也不能妄自非議,諸位,為今之計,當如何是好呢?”上將馮榮說道:“雖然上穀城牆固城堅,但禁軍馳援南越,路途甚遠,這一來一去,最快回來也要二月有餘,然而城中軍糧最多還能再支撐月餘,我軍再死守此城,隻是白白耗損士氣,當下我軍必須從速突圍而出,”謀士葛從化說道:“馮將軍言之有理,羌鬼軍隊雖不擅攻城,但原野交戰我軍卻不占上風。我軍若從正麵往薊門關強行突圍,羌鬼大軍嚴陣以待,我軍就算突圍出去,死傷也會十之八九,兵員疲憊,薊門關羌鬼守軍以逸待勞,我軍隻怕會全軍覆沒。”
周嗣德道:“葛軍師可有妙計?”葛從化道:“頭幾日羌鬼攻城吃了些苦頭,才要詭計誘我軍出城,現在趁城外羌鬼尚未知曉奸細已被我軍正法。隻需寫封密信,綁在那禿鷹腳上放出城。信上就說都督知道已無援軍,決心突圍。但自知強突無果,定計三日後八月二十四趁夜往北突圍,突襲仙霞關,直入羌鬼後方巢穴。羌鬼本就想誘我軍出城,這千載良機必定不肯放過,必會伏了大軍在城北山口阻截。這三日隻需夜夜派兵驚擾,羌鬼必信以為真。到時著一猛將穿了都督帥服,帶二千驃騎,馬尾綁上鬆窒,往仙霞關方向突圍,半道卻往東北方向而去,引那羌鬼大軍往東北而去。都督親率大軍往薊門關突圍,到時萬餘鐵騎開道,各部尾隨其後,衝破敵軍營寨還不易如反掌。待到羌鬼大軍知曉,我軍已快到薊門關,隻能徒呼後悔。到時將薊門關阻截援軍的羌鬼前後夾擊,必可大勝而還。”周嗣德道:“軍師此計甚妙,隻是這二千騎兵無異於狼入虎口……”葛從化道:“此事非劉公子不可!”
這幾日多虧了劉晟浩單騎闖營方才除了奸細,如今又要人家舍生赴死。周嗣德道:“萬萬不行,還是我親率騎兵,那羌鬼才不會懷疑其中有詐。”劉晟浩忙站起來,雙手稟拳說道:“都督可是這北疆防衛的中流砥柱,豈能親身犯險,若都督不介意,我可以妝成大公子麵貌,找一兵士假扮都督,這樣羌鬼必然不會懷疑。小人這二月屢屢單騎犯險,都平安度過,更別說帶了二千驃騎,我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回到薊門關的。”
周嗣德還要推辭,眾將領一起來勸。周嗣德隻得說道:“那就有勞賢侄了,賢侄千萬不要戀戰,此事若成,你就是此戰的第一功臣,當得上是咱們中華英雄!”劉晟浩道一聲必不負都督厚望。周嗣德接著說道:“近些年,我雖不了解武林中事,但那血殺劍派作風如此殘忍凶狠,絕非羌鬼可以驅使,想必中原武林中也有未知勢力蠢蠢欲動。南越人與羌鬼人同時發難,胡狄人也與我華朝交惡,這或許都與那武林中的未知勢力有關。我需得速速回報朝廷,社稷安危在乎此一役,諸將務必奮力效命,天佑我中華!”
眾將皆諾,定下幾日具體部署,眾人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