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in。”不知道為什麼一張4就能讓灑水哥忽然有Allin的勇氣。但話說回來,灑水哥的籌碼也不多,說是全下,但扔出去的籌碼量也隻有四分之一彩池而已。
“接了。”大飛哥不假思索的答道。
“啥牌啊飛哥,成順子了?”灑水哥按著手裏的牌,問大飛哥。
“沒。你有?”大飛哥也沒急於翻開他的牌。
“我也沒有,就倆對。”灑水哥說著,翻出了手裏的底牌,AQ。
“哈哈,方老師,這次你可不好使了。我三條。”大飛哥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一對10。原來大飛哥在翻牌圈就中暗三條了。
“這一鍋我能不能收,就看你一句話了。”大飛哥對相信哥說。
相信哥此時的表情,似乎在努力憋住笑:“不好意思,我天順。”說著翻出了手裏的牌,J8,不同花。他的牌型是89TJQ順子。
灑水哥看著意境開始收底池的相信哥,登時脫口而出:“我操,這牌200塊錢你也能混進來?”
相信哥靦腆一笑:“這一手牌是我的幸運張,抓到這個,多大我都上。”
大飛哥打了個哈哈:“對,哈哈哈,J8就是老劉的幸運張,老劉拿這手牌血洗過無數人,你們知道為啥不?”——他沒有把J8讀成“勾八”,而是讀成了“肌巴”。
“為啥?”灑水哥追問。
大飛哥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卻聽外廳的防盜門“嘭嘭嘭”的響了三聲。
霎那之間,房間裏陷入一片死寂。
站在吧台前麵的海濤迅速把頭探進吧台看了看監控:“沒事,是老馮來了。”
三條去開了門,一個略顯肥胖的白發男人晃進了屋,他今天穿了一件麻料的牙白色唐裝上衣,下身一條休閑褲,腳下一雙做工考究的老北京布鞋,當然,脖子上標誌性的佛珠依然掛在那裏。
“我說老馮,進來先打個電話不好麼?還TM以為抓賭的呢!”大飛罵道。
老馮一臉淡然:“人民警察那麼多工作,哪有閑功夫抓你賭。”
見老馮一臉淡然,我也有些來氣,因為的確是被他給嚇了一下。但我在這個場子裏的輩分太低,有些話大飛哥說得,灑水哥說得,我卻說不得,於是隻好沉默是金。
大飛哥和灑水哥又聒噪了幾句,老馮隻是一臉淡然。於是也便不了了之。老馮用手搓了搓佛珠,拍了拍九號位的椅子:“我就坐這兒了。”
老馮,是這個場子裏一位奇葩玩家,看起來他至少也得有五十七八歲,看舉手投足,多少也有些風範,估計是大企業退下來的領導。老馮打牌,最大的特點可總結成三條:不服、不跟、不信。他總是不服別人的加注,所以他從來不跟注——他會選擇再加注,這就是“不服”和“不跟”,而那個“不信”說的則是這個場子裏不變的真理:永遠不要詐唬老馮,他不會信的。
老馮在位子上坐定,從手包裏掏出一遝鈔票遞給三條:“先上一萬吧。”
其實按照德州的規定,買入是有上限的,一般都是200倍大盲,也就是說20塊大盲,4000就是買入上限,但是正因為地下場子的不正規,也就導致了土豪靠錢壓人的狀況時時發生,但沒辦法,誰讓這裏不是澳門呢?
菲菲開始洗牌,這下我回過了神來,便又想起剛才的那個問題——為什麼J8是我邊上這位老兄的幸運張,這裏麵究竟有什麼故事。正要開口問,卻聽邊上相信哥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相信哥摸出電話就接了起來。
菲菲已經洗好了牌,又發了一圈下來,這下我是莊位,看了一眼,A2不同花……沒爛到家,看前位的大飛哥怎麼說話吧……
邊上一手接電話一手看牌,聽電話內容似乎是某一批貨出了什麼問題。大飛哥難得的隻加到40。相信哥甩出了40的籌碼,我於是也跟了進來。
“您稍等哈丁總,那批貨我包裏還有一個,我現在就查一下批號,稍等哈……”大偉棄牌的同時,相信哥對電話那頭說了這樣一句話。
聽起來相信哥似乎是個做銷售的,不過我很好奇他究竟是做什麼銷售的。於是我看著他,想知道他究竟從包裏拿出什麼來。
相信哥把他的單肩小黑包放在腿上,掀開包拉開拉鏈,從包裏掏出了……一個條形近圓柱狀的肉色物體,此物……象是一個發育奇異的蘑菇,又像是某種穿鑿工具。當然,在普羅大眾眼裏,這東西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JB。
相信哥,從包裏掏出了一根這個?這……我的腦袋登時有些短路,難道說,相信哥是賣JB的?難怪看著那麼像賣黃碟的,一脈相承麼。
相信哥把那根東西反了過來,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對電話那頭說:“喂,丁總,我這批貨批號是975開頭的,不是您說的那批,嗯,對對對。好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