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想像他這樣,說出這種淡淡裝逼的話語,然而我沒有IWC的手表也沒有那麼穩定的職業,即使隻是淡淡的裝逼也會被人認為麵目可憎。
聊了幾句方才離去的那個客戶的情況,小章正要走,瞥了一眼我的桌子:“你喜歡玩撲克?”
這話問得我心頭一動,回頭一看,見桌上那一摞公司宣傳單上麵放著我的壓牌片——我在澳門的時候在紀念品商店買了這個壓拍片,是一個撲克形狀的金屬片,上麵印著四個花色的A。沒事的時候我喜歡拿在手裏把玩一下。
“偶爾打打,打發打發時間。”我解釋道。
“德州撲克?”
我點了點頭。
小章一笑:“我上周就看到你這壓牌片了,想問你,忘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發現他方才那股子淡淡的裝逼氣質忽然消失了。
然後,借著這麼個話題,我倆就聊了起來,這場短暫聊天的結果是:小章要求今天和我一起去那個咖啡館打牌……
說定這件事的時候,銀行已經快下班了——所謂的銀行下班有兩個概念,一個是顧客意義上的下班,就是銀行不再辦理業務,而對於銀行員工來說,真正的下班時間要比這個晚些。我們說定這件事的時間正是銀行‘顧客意義上’的下班。小章說讓我稍微等他一會兒,他一會兒下班了跟我一起去。
這個請求對我來說相當於領導請吃飯,盡管打牌心切,但是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還假裝不著急的樣子等了小章一個多小時。不過看小章忙完事情要走時候的架勢,看起來的確是要比我急切多了。
出了銀行,外麵的雨已經完全停了,還沒落山的陽光依舊明亮得很,如果不仔細觀察你甚至都會忘了中午的時候下過那麼大的雨。
跟著小章經理來到停車場,他掏出鑰匙,點亮了一輛純白色的大眾CC。我跟著坐上了副駕駛,他按照我說的地點設置了導航,我倆便上了路。
趕上高峰期,多少有點兒堵車,小章經理跟我邊聊些打牌的事情邊往那邊趕,當然主要是他說我聽,不過他對德州撲克的理解也的確有點意思,他說什麼所謂緊弱、鬆凶的概括根本就不準確,幾千上萬的牌手,什麼性格都有,就四種類型概括,太片麵了。又說要分析德州牌手的類型,要從投資的角度理解——他說德州撲克就是個投資實戰。後來說的什麼投資收益率、風險厭惡者、風險旁觀者還是風險喜好者之類的東西,聽起來倒是有點道理,他正滔滔不絕我正哼哼哈嘿的捧臭腳之際。他電話響,我無意間瞥見那電話的來電顯示是‘於娜’,小章接起電話,電話那邊似乎要約他,小章卻用略帶不耐煩的語氣說自己在開車,今天出不去,改日再說,說完掛了電話。
我記得我蹲坑那個網點的大堂經理叫於娜,是個年紀跟我相仿的女孩,白白嫩嫩大眼睛,一嘴吳越軟語,看起來很是可愛,看久了就想日之而後快,可我跟她搭訕她總是不帶感情的職業回答,絲毫不待見我,不知電話裏那個於娜是否就是那個大堂經理。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就能說明,沒有IWC和大眾CC,是很難引起人家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