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來了興趣,問他美國的德州水平是不是要比中國高許多,他卻搖了搖頭,說他在美國隻玩過小額的牌桌,高手都在大額桌,他沒有玩過。我又追問他美國的小額桌比中國的小額桌如何,他雙手舉到耳朵邊,一邊搖頭一邊笑:“完全,完全的不一樣,在美國的小額桌,看翻牌的人沒有這麼多!”他說話的時候,情況是有個人在槍口位起了10塊,結果一圈Call了五個人,我也Call了,我覺得我的手牌T7同花還不錯,雖然我知道並非真的不錯,但在這小局,我卻總是難以抑製入池的衝動。
“喔,在美國的小局,大家都打得很緊?”我一手按著牌,一邊問他。
“是啊,美國人都打得太誠實了。我來了這裏,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在美國的那套,根本就不管用。”康納說著聳了聳肩。
翻牌發出來個943兩紅桃,小盲位開槍打了10塊,大盲位跟注10塊,莊位加到20——在50塊的底池裏,我真的不知道他們中了什麼,但是我的手牌沒有任何關係,於是棄牌。轉牌發出來一張4,小盲位又打10塊,然後大盲跟注,莊跟注。河牌發出來一張黑桃7,小盲位過牌,大盲位過牌,莊位打了100塊,小盲位秒All-in,大盲位棄牌,莊位秒接。
然後,小盲位手持56成了順子,莊位手持94成了葫蘆。
結合方才康納所說,我忽然覺得,在這種桌子上試圖讀牌,或許是個世界性難題呢,因為小額桌上很多玩家不按套路出牌,打的不是牌,是心情。但是如果康納所說屬實,為什麼美國人在小額桌按套路打牌呢?我覺得,這是時代賦予中國人民的獨特力量,因為在中國社會,若一直按套路出牌,怕是舉步維艱。
牌桌上另一個老外叫丹紐,看著二十七八歲年紀,高鼻梁、深眼窩、眉毛細長儀表堂堂,不太會說漢語,牌打得還行,但是感覺偏緊,運氣不好已經買了2手,這哥們兒比較搞笑,買第二手的時候還自言自語:I-do-something-for-Chinese-GDP.(我為中國的GDP做貢獻了)。
大金蛋忙完了他的事情,聽說我在打牌,也趕了過來,跟大金蛋一起來了一個黑人,胖胖的,戴個黑框眼鏡,頭發微微的波浪卷,我心想大金蛋的那些大型機或許也賣給非洲客戶,便跟大金蛋開玩笑:“金蛋哥,你這業務開展挺快啊,非洲客戶都開始發掘了。”大金蛋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地拍著那個黑人的肩膀:“我說你像非洲人吧,啊哈哈哈。”那個人憨憨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我在工地上弄設備曬的。”
大金蛋的手還放在那人肩膀上,跟我說:“這我公司同事,法哈,這是小於。”
法哈還是一臉憨憨的笑容,跟我握了握手,我很納悶這個名字:“您姓法?”
法哈還沒開口,大金蛋就插話道:“你打德州這麼久了,連法哈都沒聽過麼?”
我想了想:“我還真沒聽過。”
“道爾布朗森,你聽過吧?”
見我點了點頭,大金蛋又補充道:“法哈,就是把道爾布朗森鼻子打出血的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