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羊城八景(5)(2 / 2)

這把牌我是莊位,前麵有一個留平頭的大叔平跟了進來,我看了一眼手牌,46o,剛想棄牌,卻一下子動了念頭:不如就借這個位置,試一試我到底有沒有膽量玩這個局!於是心一橫,打了300在池底。小盲的阿雷和大盲的玩家都棄牌了,大叔思索了一會兒後,跟注了。從大叔略猶豫的行為來看,我覺得他的牌力應該也不算強——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偽裝。

翻牌發出來26T的彩虹麵,我擊中了一張6,在前位的大叔在700的池子裏打了500。這樣幹燥的牌麵,他能擊中什麼呢?這麼打,多半是擊中了一張T。我這還是第一次和這個大叔打牌,我不知道他是鯊魚或是跟注站,方才我在看大金蛋打十三張,也沒注意看這位大叔是否會玩籌碼或者有否說德州術語——方才他下注時候隻是說了一句‘五百’,我從中得不到任何有關他牌技的信息。我甚至動了‘這次棄牌,下次再練’的念頭,但是轉念一想:不如趁現在。我想適應這個局的節奏,必須拿出行動來。他究竟是否是擊中了10?我想,我既然在翻牌前寫下了《我有大手對》的故事開篇,那麼現在見了翻牌,我應該負起責任,即使含著淚,也得試著寫下故事的下一段,隻有這樣,才能讓讓這位大叔相信,我這篇《我有大手對》是一則富有真情實感的紀實文學,而非一篇描述偷雞摸狗的荒誕故事。

“加,1000一共。”我克製著緊張的情緒,主動出擊。

加注了對手的下注,就是把選擇的困難權留給對手,這話說得沒錯,這位大叔遭遇了我的加注之後,看起來有點兒意外,他拿著五六個籌碼,下意識的用拇指撥了最上麵的籌碼,那個籌碼於是被他撥到了那個小籌碼摞的另一端。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幾次之後,他還是跟注了。

我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妙,大叔幾乎一定是有T,但是在猶豫後跟注了我的反加注,顯然牌力還不足夠強,又或者他有怪獸牌在故意掩飾。讓我看看轉牌……我見多多推掉一張銷牌,發下了一張轉牌,轉牌是一張K。發出來的四張公用牌四個花色,但是現在我幾乎可以認定大叔有T,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是TK。如果是那樣,那麼他可能會持續下注。但是,他敲了敲桌麵,示意他過牌。

耶?我現在又得到了一點兒信息,他選擇敲擊桌麵,再加上他之前在麵對我加注的時候單手玩籌碼,說明他一定也經常玩牌,一個經常玩牌的人,給他們講牌的故事,他們應該更容易相信,更何況,這位大叔在發出來一張K之後還示弱過牌了。這個過牌可以有兩個解讀,一個是他真的示弱,在個是他真的擊中了兩對,判斷我有超對,等我持續下注然後再反加我。

然而現在的我就像騎著一輛時速200的摩托車,前麵30米就是一段幾十米寬的懸崖,我現在刹車隻有死路一條,隻有拚命加速,才有越過懸崖的一線生機——更何況我主觀感覺的判斷,大叔過牌是真的示弱。

現在我不能停,更不能再給他看河牌的機會,河牌萬一發出來一張T,他可能就棄不掉牌了,我的這篇《我有大手對》必須繼續濃墨重彩的渲染下去。

“2000。”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了這個數字,然後推出了2000的籌碼。推完之後我還是有些忐忑:這一下是不是應該用點兒力,把籌碼推倒?這樣用手指推出來兩摞,會不會暴露了我內心的緊張?哎呀……為了這個《我有大手對》的故事,我也真的是夠拚的。

大叔被我這一錘下去之後,低頭眯著眼睛,下壓著嘴角又看了看他的手牌,卻沒有看我——其實我擔心他看我,因為我已經覺得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肌肉有些發木,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

最後,大叔搖了搖頭,把牌丟給了荷官:“什麼也不贏。”

哎呦這一下子,真的,真的嚇死我了,他方才抓撲克,我還以為他要抓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