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最優策略(2)(1 / 2)

回想了一下方才輸的過程,我認為主要原因是我不夠尊重對手的注碼。周六在廣州50/50一戰之後,現在坐到這裏,別人打了20,我或有或無的會想到‘在老丁那兒都不夠一個大盲’之類的念頭。抱著僥幸心理,不管位置,拿個什麼67o,29s之類的都能跟注一手,翻牌沒有擊中的話,別人若打了,有時候我還會反扭詐唬——而這些詐唬跟在廣州那幾手詐唬性質大大不同,比如在廣州絕命詐唬女玩家的那手,我是在計算、推測了很多可能之後,判定那個女玩家沒有擊中可能較大、棄牌概率較高,才做出的絕命詐唬的決定。然而方才的幾次詐唬,我的想法卻隻是‘試試看能不能打掉’——甚至我連對手的手牌區間都沒有進行推測,籌碼就已經推出去了。

盲注級別驟降後牌風忽然變成風騷浪,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我身上發生了,最早我在三條場子打牌輸光之後,去茶館打1/2的時候就遇到了這種情況,當時就覺得對手都是魚,覺得自己打牌比其他人好,結果本著這樣的心態,反而輸了不少。不過當時我雖說是輸了,也沒覺得是我自己出了問題,我會生出‘這個麵我All-in,他拿個頂對也能跟,真是魚’、‘破手對見帽子他也能跟什麼臭讀牌’、‘拿個45s在槍口也能起20,是什麼魚B套路’之類的對對手打牌技術的鄙視和不滿。

現在,這種念頭又再一次隱隱的產生了。但是此時此刻的感覺卻與之前不同:牌有很多種打法,人家拿著自己的牌,用著自己的籌碼,愛怎麼打就怎麼打,那是人家的自由。我可以判定對手是否是一條魚,但是因為對手的魚式入池或是魚式跟注而惱火憤怒甚至產生鄙夷憎恨的心態,這毫無意義。仔細想想,那些情緒,多半也是來自輸掉籌碼的不甘和不能戰勝一條魚的憤恨。一個真正的高手,考慮的當然不僅僅是手牌,對手的形象和風格全在考慮範圍之內。沒有考慮對手形象和風格而胡亂下注,其實也算是一種魚式打法。

既然已經意識到問題,我當然不能再這樣搞下去了。於是,點了根兒煙穩定了一下情緒,強行按住心中發了春一般的小惡魔,試圖慢慢找回自己的節奏。

還好這個場子小,隻輸了幾百塊,急躁上頭的情緒還都在掌控範圍內,刻意規避了一下,情況很快就好轉了起來,至少籌碼直線下降的趨勢得到了扭轉。但是也是因為收斂了傻凶的牌風,所以入池率也跟著急劇下降。而對麵的騷比旭則還是那麼浪,不過今天他運氣不錯,雖然起初輸了一個買入,但是連續追死別人兩手之後,籌碼又爬起來不少。

1/2的牌桌,氣氛比較放鬆,棄牌的人會時不時就某些話題閑聊幾句,坐在我旁邊的張大夫就一直在和邵博斷斷續續的閑聊。聽著應該是他倆一起參加了個五子棋比賽,說的誰誰誰五子棋下的比較好之類的話題,我想起那次來打牌看見他們倆在下五子棋,心想或許是他們參加了什麼五子棋遊戲協會之類的,深圳這種地方,似乎無論什麼小眾的愛好,總能找到一群誌趣相投的愛好者。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我長了耳朵,自然會聽到,就聽他倆在聊完一個叫小夏的五子棋高手之後,張大夫忽然問邵博:“你說你深大那個合作團隊裏那些玩機器人的,能不能弄出來個能贏小夏的下棋機器人?”

正趕上邵博的手牌發到手,邵博看了一眼手牌,把牌棄了,說:“下棋機器哪用深大研究,現在挺多下棋的程序都現成的。”

“不是程序,就是機器人,我的意思是就像一個人,會抓棋子,能坐著跟人對下的那種。”張大夫追問。

邵博想了想:“那內核其實都是那些下棋程序,最多加個視覺分析係統,不過加抓棋子的懸臂什麼的,不過要和視覺係統配合,涉及的麵就多了,真弄起來,也挺麻煩。”

“那你說,真弄出那麼個東西,跟小夏下一百場,能贏多少場?”

邵博想了想:“其實就相當於小夏和程序下棋。這個主要看程序的數據量,那些下棋的軟件跟人下棋不一樣,人是分析,它們不分析,下棋軟件就看數據庫,那裏麵存了上萬手棋譜,最後能篩選出一套最優策略,五子棋就比較簡單,像國際象棋那種,存的上百萬手棋譜,人跟機器下,就相當於一個人對上上百萬手棋局。它那個軟件會判斷,你走了這一步,在這100萬個棋譜之中,怎麼走下一步,取勝的概率最大,它就一直按最大取勝概率走。94年的時候,當時那個叫‘深藍’的機器人,就已經戰勝人了。軟件跟小夏下一百場,我覺得輸的還是小夏。”

張大夫聽了還沒說話,邵博的話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這興趣還真不小,我手裏的68s都棄牌了。其實我隻是聽了邵博說這些之後很是好奇,便隨口問道:“邵老師,那用那些軟件玩兒,調成初級的,稍微會下的都能下贏,就是說下棋軟件的初級,其實不是最優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