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我的心思倒也沒放在水上或者水下的問題上。而是又繞回了方才想的那個‘最優策略’的問題:這手牌,發到最後,我的78兩對既戰勝了手對T,也戰勝了頂對J。這手牌理論上最好的結果就是跟他們兩個打到All-in。那麼所謂的最優策略,理應是讓牌局達到這個結果的策略,就是說讓他倆打到All-in的策略。可是……那究竟該是怎麼一個策略呢?這個涉及的前因後果似乎有點兒多:手對T的玩家手持手對T在莊-2的位置麵對多人入池,沒有進行加注隔離,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翻牌前策略才導致了形成了這樣一個底池。翻牌後騷比旭打的20,他也隻是跟注,導致我用一個中對子也跟注了進來。最後給他發出來一個卡順的麵,他卻推了All-in。如果他不推這個All-in,我的最優策略還有可能繼續下去,但是他推了All-in我跟注了,騷比旭跟不動就掉了。
可是,若是反過來一想,如果河牌發出來那些出牌呢?即使我真的在轉牌圈把他們兩個都打到All-in了,結果河牌卻發出來其他人的出牌把我發死了。這個最優策略豈不是成了給別人做嫁衣的最優策略?而且更要緊的問題是,如果翻牌圈騷比旭打得再重一些,我根本就不會跟注,這個最優策略存在的根基就毀滅了,或者說,翻牌前那個手對T的玩家若是打了重注隔離,我的78o壓根連‘最優策略’的問題都不需要去算計。
我又有點兒迷惑了,因為我覺得想來想去好像怎麼想都有點兒貼邊,卻怎麼想不通透。雖說最終這局牌我贏了,那是因為我在轉牌判斷對手的牌力不如我……咦?邵博說不可量化,又說參數太多,沒有思路……他說的這些,其實多半都是因為玩家的操作和想法所帶來的不可預測的因素,會不會說,德州線下現金桌的最優策略,其實就是……讀人?如果‘讀人’是真正的要義,那麼之前在邵博和深大那個季教授說的那個有關數學和概率的‘王道’又該放在什麼位置?
因為大家周一都要上班,所以牌局早早散了,最終我並沒能爬回水上。放平時我輸了還會回想、悔恨幾手牌。但是這次回想、思考的問題卻是有關‘讀人’的問題。這個問題的是非對錯,在我腦子裏縈繞不休,甚至在我跟客戶談論業務的時候都會走神兒,想起類似‘這個客戶有多少籌碼玩A股’或者‘他投資股票的動機是什麼,他會不會用他的全部資金All-in’之類的奇異問題。
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結果,參考那句‘書讀百遍,其義自現’的古語,我認為為有必要繼續玩牌,以找到隱藏在其中的奧義。所以,周一到周四我玩了三天的牌,為什麼有一天沒玩呢?因為那天咖啡館和小馬的局都沒有開。
這樣耗費的周一到周四的業餘時間,到周五的時候,從酒店搬出來的問題已經迫在眉睫,於是隻好忍痛割讓了打牌的時間,最終還是敲定了那處1400的合租房間。雖然在廣州贏了不少,這個禮拜又贏了小一千,但是我還是舍不得在房租上花那麼多錢,心想大不了林音過來,我帶她去住酒店,現在一個人,湊合住就是了——不過方珊珊看了這個房間後倒是頗為不滿,理由除了房間太小和跟人共用衛生間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她懷疑那個二房東是個同性戀,她的那幾個理由被我東拉西扯的反駁了一通之後,她最終還是屈服了,表示不再有其他意見。跟方珊珊相處的時間現在稍微久了一點,我倒是發現她做事似乎總是沒什麼主意,隻要我足夠強硬,最終她總是會服軟。這一點,跟她在牌桌上的傻凶魚表現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