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萍焦躁的在屋裏麵走來走去,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焦急與不安,從剛才接到丈夫林偉遠電話的開始,她的心就像十五個水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兒子在學校裏又出了問題,丈夫在電話裏麵壓抑的怒氣,她不是聽不出來,隻是沒想到,這次這麼快,比前七個學校都快的情況下,丈夫接到了兒子林昌昌學校的勸退電話。
想著這些煩心事,王豔萍輕輕的推開兒子的房門,本想和兒子聊上兩句,卻沒想到一股酒氣撲麵而來,床上的林昌昌沉沉的睡著,被子蓋住了下半身,露著略單薄卻有著力量美的上半身,他的眉頭輕微皺起,並不知道母親在凝視著他。“這孩子,昨天又和朋友出去喝酒了。”王豔萍苦笑著關上了房間的門。
她這個兒子,像極了自己的丈夫,自然而然的王者氣質,不輸給他人的霸道作風,加上上天給的一副好皮囊,除了從小學開始不斷的桃花運之外,也讓她每每麵對兒子的頑劣不堪時,總是說不出責備的話語。畢竟當初的她,也是被丈夫的帥氣長相所傾倒,在眾多追求者裏麵選擇了當時還是個一文不名的他。頂著家裏的反對,和丈夫一起吃苦的日子,像是上輩子那麼遙遠了。
“進入這一所學校之前花了多少錢呢?”王豔萍默默的回想了一下,雖然對現在的家裏的經濟狀況來說,那點錢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想到丈夫每每開完會之後疲憊的麵孔,以及不得不出席的種種應酬,還有不經意見看到的白頭發,王豔萍還是覺得有點心酸。誰生的兒子誰了解,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那種天天為非作歹的壞孩子,也不是社會上整天打架鬥毆的閑散人員,要是真的說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問題的話,可能是因為隨了丈夫,是個不崇拜權威,很有自己主見的孩子罷了。
可是隨著被七所學校勸退,兒子“問題少年”的名號也在親戚朋友中傳了個遍,丈夫為了改造自己的兒子,可以說的上是煞費苦心,特別是這一次不惜重金將他安排到最好的學校裏麵,光捐獻的那個多媒體教室,就花了不少的錢,要是放到普通人家,怕是幾年的花銷都夠了。可是現在卻第八次被勸退了。現在丈夫怕是對兒子失望極了吧!外麵的花花世界……想到這裏,王豔萍覺得有點頭疼,靠在沙發上扶住了自己的額頭,麵對這樣的兒子,她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了,林昌昌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看見自己母親扶著額頭靠在沙發上,他連忙上前兩步。
“媽,你怎麼了?”林昌昌很是關心的問道,白色的T恤鬆鬆垮垮的架在身上,頭發雖然淩亂卻顯得很有光澤。
王豔萍責怪的看了兒子一眼,轉過頭去沒有理會。她心裏是生氣的,可是麵對幾乎是丈夫的翻版的兒子,那股氣卻怎麼也發不出來,隻能秉持著眼不淨為淨的原則不理他。
“哎呀,媽,你到底怎麼了嘛!”林昌昌看著母親的表情,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裏其實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不由得暗罵現在的學校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雖然覺得學校這樣簡直就是神經病小題大做,但是在母親麵前卻不表現出半分。
“你自己做的好事情!”王豔萍瞟了一眼兒子,不輕不重的罵道,心裏的那點火氣,隨著兒子的關心消減了幾分,“等你爸回來收拾你!”
“媽,這次可不怪我。”林昌昌裝作嬉皮笑臉的坐在了母親身邊,“誰讓您把你兒子我生的這麼好,我這次純粹是倒黴催的。”
“去去去,一身的酒氣,先洗澡去!”王豔萍用手推了兒子一把“你有那個功夫還是想想怎麼和你爸說吧,當心他送你去參軍。”丈夫提出讓兒子參軍,識相借用軍隊的規章製度好好的治治兒子身上的毛病,是她死活攔著不願意,別說家裏現在經濟還算是可以,就算現在已經跟著丈夫吃糠咽菜,她也是不願意讓兒子去軍隊吃苦的,作為母親,誰願意自己的兒子去吃那份苦,可是隨著這第八次被勸退,王豔萍是覺得自己真沒有把握能攔住丈夫把兒子送到軍隊了。
“哎呀,媽,看你說的,我爸咋能舍得呢。”林昌昌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酒味不好聞,於是借坡下驢的向浴室走去“我可是我爸從小帶到大的,他舍不得。”看著兒子現在這樣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王豔萍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有點跳著疼,她用手捏了捏,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凝重了好幾分。
走進浴室的林昌昌,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瞬間隱去,變成了他人所常見的冷清的表情,擰開花灑,林昌昌連T恤都沒脫,就站在了水龍頭底下。他並不認為這次是他的錯,勸退對他來說已經習慣,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勸退的理由,他實在是沒辦法接受,感受了一會兒水的溫度,他順手將T恤脫下,扔進了垃圾桶。誰能想到,全市數一數二的好學校,卻有著那麼搞笑,或者說是匪夷所思的,嚴格的校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