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作家王朔的一篇小說帶給了大家一個耳熟能詳的詞,那就是頑主。然而,王朔小說中的人物和真正意義上的頑主卻有著極大的差別。
頑主是一種非常典型的北京地方土語。如果不是在北京生活相當長一段時間,象諸如此類的語言是很難理解的,它要求你對當地的人文和習俗都有比較深刻的了解。
頑主其實就是形容一個在某方麵,大都不是正規職業或專業領域有特長的人。同時,這個人在社會上很吃的開,有些中性偏貶義的特征。
而剛才碰到的黑胖子幾個人,很明顯就是屬於在社會上混的很不錯的人,特別是那一雙雙陰鶩的目光,應該算是黑道上的頑主。
在淋浴噴頭下衝淨了身上的汗水,用毛巾擦幹淨頭發,來到了外麵的休息間。穿上了浴袍,陳雨坐在了一邊供客人休息的小桌旁等著正在衝澡的陳風出來。、
“先生,喝點什麼?”一旁的服務生立刻走了過來。
“你們這裏有什麼?”陳雨問。
“現榨果汁、冰鎮飲料、綠茶、花茶、咖啡……”服務生介紹了起來。
“一壺綠茶。”陳雨說。
看了看陳雨的手牌,記下了房間號碼,服務生轉身端茶去了。
沒過多久,服務生端著茶水返了回來。
還真是好茶,微黃中透著綠色的茶水倒進白色的瓷杯,沁出一股濃濃的茶香。從林南風那裏,陳雨多少也對茶有了一定的了解。
端著茶杯剛想飲上一口,沒想到黑胖子也從裏麵跟了出來。
搖晃著巨大的頭顱,黑胖子左右看了一圈,發現了正坐在那裏喝茶的陳雨。短粗眉毛下的那雙眼睛放出了異樣的光芒,衝著陳雨走了過來。
“小兄弟,認識一下。”黑胖子一屁股坐到了陳雨對麵的椅子上,那肥大的屁股把身下的椅子壓得吱紐作響。
慢慢地喝光了杯子裏的茶水,又倒了一杯,然後陳雨把眼光瞄向了黑胖子:“有事嗎?”
“小老弟聽口音不是北京人啊。”黑胖子開始套瓷。
“剛來北京沒多長時間。”陳雨回答。
“哦,哥哥我姓曹,在家行四,道上的朋友給麵子叫我一聲黑哥,小兄弟貴姓?”黑胖子問。
“姓陳。”陳雨回答得很簡單。
“有件事想和老弟商量一下,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包涵,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老弟能答應。”黑胖子很客氣地說。
“說說看看,不知道什麼事情我能幫上忙?”陳雨問。
“剛才看見小兄弟胸前戴的那塊玉很不錯,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好好看看?”黑胖子指了指陳雨胸前。
陳雨這時才明白,為什麼剛才黑胖子一直盯著自己胸前看,原來是看中了林惜雪送給自己的那塊翡翠。看來這個黑胖子也是識貨之人。
從浴袍中拿出一直掛在胸前已經數年的那塊龍形的翡翠掛件,陳雨看看黑胖子問:“是這個嗎?”
燈光折射下,翡翠掛件顯得更加的碧綠,綠得仿佛顏色能滲出來一樣。
黑胖子的眼睛登時射出了貪婪地光芒,身子向前一探,一雙粗壯的手臂直接伸過來抓向了陳雨胸前的掛件。
陳雨往後一側身,黑胖子的手抓了個空,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黑胖子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剛要開口,黑胖子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黑胖子扭頭一看,正是剛才和陳雨在一起的身上滿是傷疤的青年。
當年的那場戰爭,留給陳風和他的戰友們的最大收獲就是殺人的本領和滿身的傷疤。
第一次和大家去浴池的時候,陳雨也有些錯愕,陳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二十幾處之多,其中最駭人的就是腹部的兩個槍眼。
這兩個槍眼是當初在戰場上為了救高明和趙健,被敵人擊中的。據陳風的戰友講,當時腸子都已經流出來了,是拿手硬塞回去的。用紗布塞住了傷口後,陳風領著兄弟們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這才揀了一條命。救治的時候,傷口早已經感染化膿,又切掉兩個槍眼附近很大一塊爛肉,才把傷口縫合。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可是兩個大大的、圓圓的傷疤卻始終留在了肚子上。加上幾次和敵人白刃戰留下的傷疤,每次洗澡的時候,陳風總會讓旁邊的人有一種恐怖和心驚肉跳的感覺。
“怎麼了,大雨?”陳風問。
“沒什麼,這個哥們相中我這件東西了。”陳雨摸了摸胸前的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