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長者在上次與梁山戰爭中損失了兩個兒子和兩千多人馬,為何底氣依然這般足,這裏麵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一是那五百鐵騎大敗梁山人馬,讓他心裏有了底氣,看到了剿滅梁山賊人的希望。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梁山人馬兵敗曾頭市,大頭領晁蓋陣亡,引起了朝廷對曾頭市的關注。宋徽宗聖諭褒獎,蔡京太師與童貫樞密使分別遣人致賀,這令曾長者激動不已,他何時有過這般風光,他在謝恩的同時,一再表示,誓與梁山賊人血戰到底。
在這種前提下,曾頭市如果避戰不出,勢必會遭人恥笑,最讓曾長者擔心的是怕朝廷對他失望,因而,他無論如何也要與梁山人馬大戰一場。
史文恭對曾長者的心態了如指掌,但他卻不想冒險,這種虛名對他來說無足輕重,他隻想做他的教師爺,過安穩富足的日子。
正當他要進一步勸說曾長者的時候,家丁突然來報,淩州都監王朗率三千人馬前來助戰。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僅曾長者高興,史文恭瞬間也有了底氣。
原來,曾頭市大敗梁山人馬並殺死晁蓋,朝野震動,宋徽宗在褒獎曾頭市的同時,嚴詞切責淩州兵馬守境不力,令淩州知府、兵馬都監萬分驚恐,因此,當他們打探到梁山人馬再次攻打曾頭市的時候,便立刻調兵遣將趕來增援。
官軍的到來使原本處於不安中的曾頭市一掃陰霾,曾長者下令殺牛宰羊犒賞官軍,並托出五百兩紋銀酬謝王朗。
淩州官軍增援曾頭市的消息被負責探報的時遷迅速報到了宋江的中軍大帳,宋江眉頭緊鎖,派人請來吳用、公孫勝兩個軍師,商議對策。
公孫勝聽說是王朗領軍,仰天大笑,道:“原來是此賊領軍,該著我們為晁蓋哥哥報得血海深仇!”
宋江忙問:“賢弟此話何意?”
公孫勝說道:“前些時日有一淩州舊友來梁山看我,曾當笑話說起過這個王朗,此人出身商賈世家,家境殷實,少年時就是一紈絝子弟,曾拜師學過武藝,成年後被其父買通關係混了個軍籍,在邊軍做軍官,因其搶奪百姓財物,遭到上官責罰,險被逐出軍營,後來也不知道通過誰攀上了高太尉這棵大樹,竟被放到淩州做了都監。此人貪財好色,整日在淩州尋花問柳,不理軍務,部下軍紀鬆弛,說是官軍,實則便是一群烏合之眾。若是這等人領兵前來,不敗才怪。”
吳用也哈哈笑道:“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不堪。”
宋江更是眉頭舒展,滿麵春風,“既然如此,我們無需大費周章,明日隻管出兵便是。”
次日天光放亮,梁山軍各營飽餐戰飯,齊刷刷開到曾頭市。
隨著一聲炮響,曾頭市大門打開,吊橋放下,先是大隊官軍湧出,曾家軍緊隨其後。
史文恭揮動令旗,王朗領官軍居左,曾塗領軍居右,史文恭率曾密、曾升居中。
曾長者在親兵的護衛下端坐城牆督戰。
陣型剛剛擺好,便見對麵梁山陣前揚起一溜煙塵,隨著一陣馬蹄聲,一員年輕將軍出現在兩陣中央。戰馬前蹄騰空,恢恢嘶叫,煞是神駿。
再看馬上之人,身材高大挺拔,身著一襲白色戰袍,腰懸青虹寶劍,麵如冠玉,目若朗星,顧盼之間,英氣逼人。
年輕將軍一亮相立時博得了兩軍士卒的一片喝彩聲。
這名年輕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梁山先鋒主將晁靈。
晁靈刷的一聲亮出寶劍,高聲喝道:“梁山上將晁靈為父報仇,誰敢來戰!”
晁蓋的兒子晁靈?沒聽說過。曾家軍短瞬的沉寂之後,曾升一帶馬僵剛想出戰,忽聽一聲暴喝:“淩州都監王朗在此,小子休要猖狂!”隨著話音,隻見左陣當中一員大將縱馬提刀衝出。
原來是淩州都監王朗親自出馬。曾家軍陣中立時擂響戰鼓,為王朗助威。
王朗是撿軟柿子捏來了。
王朗雖然不甚了解梁山,但林衝、呼延灼、魯智深、武鬆等人的名頭他卻一點不陌生,若是他們四人中的一個叫陣,他絕不敢冒冒失失的出頭,既然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白臉叫陣,那他還客氣什麼?殺了小白臉便是斬獲頭功,風頭總不能全讓曾頭市搶去。隻是這個小白臉死在他手上未免有些可惜。罷了罷了,誰讓他不知死活。
王朗幼時便拜師學藝,手上自然是有些功夫,一口大刀使起來虎虎生風,兜頭蓋臉朝晁靈劈去。
梁山士卒大多沒有見過晁靈的功夫,眼見此景不由替晁靈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