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潘目瞪口呆,這時樹後一個黑影倏忽跳出,遠遠往樹林外跑去。
“是誰,站住!”
我一眼看出那正是吃不飽的兒子,立刻追了上去,但他跑的迅速無比,眨眼就衝進了遠處的草叢裏,我正猶豫要不要追,忽然他驚呼一聲,撲倒在草叢裏,不斷叫喊掙紮。
我拎著短鏟就衝了過去,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那條大蛇竟死死纏住他的脖子,眼睛血紅,血盆大口中蛇信吞吐,他用手拚命掐住大蛇的七寸,不讓大蛇咬下去,但那大蛇凶狂得很,他漸漸已經沒有了力氣。
見此情景,我顧不得多想,立即舉起短鏟,衝到近前,看準蛇頭,一鏟子飛了過去。
也多虧這鏟子鋒利,隻一下,就把蛇頭齊齊鏟斷,脖腔裏鮮血噴濺,蛇頭落地,身軀猛烈抽搐卷曲,卻是漸漸軟了下去。
我上前幫他把死蛇丟到一邊,他滿臉都是噴濺的蛇血,原本長的就怪異,這一來更是瘮人,我敢打賭如果他這模樣去村裏,保準有人嚇個半死。
他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驚恐,翻身起來就想跑開,我一把按住他,低喝道:“小子,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們是來幫你家調查真相的,你跑什麼,這條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臉色鐵青,緊咬著嘴唇,不說話,卻還是不斷掙紮,這時老潘也跑了過來,一看那條蛇,驚呼道:“好家夥,這蛇眼睛都是紅的了,幸虧被你幹掉了,這要是再讓它修煉幾年,成了氣候,就能附在屍體上,受它控製了。”
他說完又打量了幾眼水生,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吃不飽的兒子,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當年你爹殺人劫財,以命抵命,正是報應!”
“你胡說,我爹沒有劫財,我爹沒有劫財。”他終於開口喊了起來,老潘哈哈笑道:“你隻說你爹沒有劫財,那麼就是殺人了?”
“沒、沒有……”他試圖辯解,但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我看著他說道:“你爹早已經死了十多年,他殺不殺人也不重要了,隻要你現在跟我們說出當年的實情,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保密。”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他漸漸低下了頭,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雙手抱著頭,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稚嫩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愣住了,這才想起來,麵前的這個倔強的少年,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我想說什麼,老潘對我搖了搖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男子漢,哭什麼,有天大的委屈,說出來就好了。”
老潘的話顯然起了作用,他低低抽泣著,便一點點的將當年所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