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哼了一聲,盯著常中華道:“你明知常家老宅是凶地,還要拖我們下水。”這句話的語氣裏滿是質問和不悅。
常中華攤了攤手,說道:“誰叫當年常家老宅典押給你們了,不找你們找誰?再說,這位吳家小哥有望氣的本事,關鍵時刻,他可是能救命的。”
“你是怎麼知道我懂得望氣的?”我再次提出疑問,常中華幹笑了兩聲,說:“吳家的手段,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父親當年辦工廠的時候,曾經和你的爺爺打過一次交道,所以這次我才……”
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家夥早就算計好了,故意拖我們下水!
“咳咳,算了算了,現在事情既然這樣,多說無益。常先生,我看不如明天一早你就……”
老潘的話還沒說完,常中華就用力搖著頭,抓著老潘的手說:“潘老板,我現在還不能走,我真的不能走。”
老潘撓了撓頭:“你走不走,那是你的事情,可這已經跟我們無關了,對吧?”
常中華說:“不是這樣的,我、我還需要你們的幫助,你知道的,我還有事情沒辦完,我父親的遺願……我請求你們,再跟我去一次常家老宅,隻要你們幫我找到我爺爺的屍骨,我也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剩下的我也就不管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老潘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我也對常中華說:“常先生,這真的不是我們不幫你,你想想,昨天晚上咱們是怎麼回來的?九死一生啊,難道你還想去冒一次險,搞不好把腦袋都得留在老宅裏啊。”
“不會的,我們這次白天去,而且我可以花錢雇人,雇很多人一起去,我就不信,那個壯漢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我們人多,他又能怎麼樣?”
常中華不斷的說著,老潘皺了皺眉,站起身,打斷他的話說:“好了,這件事明天再說,大家都累了,還是抓緊時間休息。”
老潘說著走到一邊,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手機,嘀嘀咕咕的不知給什麼人打電話,過了半天才走回來,拍了拍我說:“先睡覺,不用管他。”
我點了點頭,常中華看我們真的不理他了,也是歎了口氣,重重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不再吭聲了。
老潘就睡在常中華房間的地上,幾把椅子拚起來,倒下去就睡,我正要回自己的房間,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陶罐,心裏莫名的有點不踏實,於是就拿起來,想想又對常中華問了一句:“我說,你真的不想打開這陶罐,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
常中華猶豫了下,又嘬了嘬牙花子,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買賣規矩,在支票到你們戶頭之前,我不能動這東西。”
他居然講起買賣規矩來了,我不由啞然失笑,心裏明白,他這是不敢打開陶罐。其實不光是他,我和老潘也有著同樣的顧忌,這陶罐看似平常,但那壯漢為奪回它不惜連殺兩人,此時卻拱手送給我們,這不得不讓我們警惕,萬一這陶罐裏另有玄機,我們不小心中了招,那就壞了。
這一切,還是等水落石出之後,再說吧,畢竟我也並不想卷入太深。
我把陶罐拿回房間,鎖進床頭的櫃子裏。
折騰了大半夜,我實在是困得兩眼皮打架了,躺下去就睡著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但我總是無法睡實,在半夢半醒之間,我總感覺有人在房間內看著我,睡著睡著我就張開眼睛看一眼,見並沒有異樣我又閉眼睡去。
可是隨之我又感覺有人盯著我看,並且我還聞到了在常家老宅院內的花樹下那股燒焦的味道,我立刻驚醒過來,睜眼一看,我床頭的櫃子上竟然放著那陶罐,我明明鎖進櫃子裏的。
我伸手拿起了陶罐,詫異的端詳著,可當我舉在半空中的時候,這陶罐也不知怎的,竟從我的手中滑落了,哐當一聲就摔碎在地上了。
我感覺碎了一地的不是一個陶罐,還有那白花花的五十萬。
一般的陶罐摔是成瓣狀,而眼前這個是碎到不能再碎了成粉狀,隨後粉好像在地上凝聚成一團,我目不轉睛一直盯著地上的東西看。
那團碎裂的粉竟慢慢地凝聚成一個人臉的形狀,五官俱全,滿頭亂發,從這張臉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他閉著眼睛,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黝黑的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
越看我就越入神,這張臉像是要牢牢刻進我腦海中一樣,突然那緊閉的雙目猛地張開,灰白的眼中流出兩行血淚,我脊背一陣發涼,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誰知背後竟變成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