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的直發毛,就轉過頭當看不見。
一路無話,誰知就在回到旅館的時候,我正要進門,旅館老板的兒子忽然指著我,拍著手說:“死了,死了,哈哈,死了……”
我不由愕然,旅館老板臉也變了,趕緊吆喝著兒子:“又胡說八道這種話,老子跟你操不完的心,誰要死了,誰要死了?”說著,他推推搡搡的把兒子帶回了後屋。
秦玉拍了拍我,說:“別介意,一個傻子的瘋話。”
我搖搖頭:“傻子的瘋話,往往就是真相。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家裏附近有個傻子,沒事就在大街上喊,今天說這個死了,明天說那個死了,結果你猜怎麼著?他說誰死,誰就肯定會死,準的讓人害怕。”
“還有這種事?那這個傻子可真是金口玉言,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倒不是,我爺爺曾對我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正常人是看不見的。所以,傻子眼中的世界,有時候才是真正的世界。”
“傻子的瘋話,往往就是真相。傻子眼中的世界,有時候才是真正的世界……”
秦玉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看了我一眼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傻子,有可能會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對,就是這個意思。”
“那他剛才說你要死了,難道指的是,咱倆抓鬮的那件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如,我們去問問?”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心底會意,於是就先到陳家三口的房間裏,把木材廠的事講了一遍,但我並沒提陳生壽衣被人扒掉偷走的事情,隻說木材廠半夜進了賊,小周他們因為記著陳生的事,所以看花了眼,誤認為是陳生詐屍。
安撫好了陳生媳婦和婆婆,我和秦玉回了自己的房間,正琢磨著怎麼過去跟老板兒子把話套出來,卻見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倏忽不見。
我們趕忙跑到窗前,往前看去,就見在夜色中,一個穿著黑色大褂的人,悄悄溜到了不遠處陳家三口隔壁的一個房間窗戶下。
月光朦朧,我並看不清那人的麵目,但卻認出了,他身上穿的怪異衣服,正是一件壽衣!
我大吃一驚,心中念頭急轉,難道說那個偷了陳生屍體壽衣的人,就是他?
我並沒急著跳出去揭穿,和秦玉就在窗前悄悄看著,隨後,就見王成跳進了那個房間裏麵,接下來,卻再無半點聲息。
不對,我記得那個房間裏明明住了人的,怎麼王成跳進去,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概過了不到一分鍾,我就忽然想到了什麼,脫口叫聲不好,轉頭就往外跑。
然而我還是晚了一步,當我一腳踹開那個房間的時候,裏麵隻有一具被斷喉而死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床褥,那屍體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恐,似乎到死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房間的窗戶大開著,屋子裏已經再無別人。
旅館裏果然出了人命,卻並不是第九個人。
凶手,究竟是誰?
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