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正壓在信上:我就是……就是那麵山下的傻子啊!土匪在村子裏到處殺人放火,我害怕,就跑到這裏來了!我真害怕他開槍,極力解釋一番。
兩個人蹲下身,手在我身上亂摸亂找著,好一會才罷手。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仔細打量了我一通,也就走了。媽的,土匪了不起麼?說著一嘴的鬼話,誰他娘的聽得懂?
待兩人走遠了,我抬起腳,撿起腳下的一個黃色信封。嚇死我了!恰好沒露出破綻。剛才他們萬一看見了這封信,是不是要殺了我?我真的是傻,怎麼就把它弄到手了?我看著這封信,想起方才的種種——讓你們百般難為我,還要崩了我?就不還給你們!我把信封打開,掏出裏麵的信來,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可是我大字不識一個,哪裏認識啥是啥?團作一團,丟在一旁,坐在大樹下。兩夜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趕緊走出去,找些吃的要緊。剛走出幾步,忽然想起那封信。這上麵花花道道的,到底寫些啥?我撿起來,捋平了,踹在懷裏。
又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一棵樹上長著的半黃半綠的果子!這下好了,有了吃的,就可以走出去了!這果子沒熟好,又酸又澀,可我卻連吃了好幾個,還揣了許多。還不知道要多久能走出去呢!
不過那兩個土匪並沒有捉我上山,難道不是這熊瞎子溝的土匪麼?這荒山野嶺的,來這裏幹什麼?我猜不到。這地方,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可是那兩個土匪也不該這麼輕易放了我啊?不管怎樣,剛才也是好險的。
繼續往前走,走到太陽都要落山了,終於走到一條大路上。順著路走,沒多久,路邊就有一個茶館。我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茶博士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什麼東西,也來喝茶?趕緊滾!
我看了看我身上,衣服已經破破爛爛,每一片完整的。不過這些我都不以為意,但你個茶博士也太瞧不起人了!我掏出三個果子:這些夠換一碗水喝麼?
茶博士看了一眼,哈哈大笑:滾!趕緊滾,什麼爛果子?痛快滾!別逼我拿大棒子揍你!
媽蛋,神氣什麼?老子還不喜喝你的水呢!我收起了果子,正要站起身,旁邊一人叫到:等等!
我看了看他,長相挺清秀的,一身的風塵,顯然是從外地來的。竟然敢一個人走這地界,看來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朋友,我用一碗茶水,換你那三個果子,行麼?他說的話,聽著很別扭,很難受,又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這交易好!我急忙端起碗,隻一口,將那碗水喝的幹幹淨淨。
茶博士,再來一碗!他說著,隻感覺他這外地口音,也太別扭些。
茶博士屁顛屁顛地過來,畢恭畢敬地往碗裏填了水。我再一次將水一口喝幹。
你是從山上來的?
我搖搖頭:我是被捉到山上的。
聽說這地界的土匪心黑手狠,你能逃出來,說明你命真的很大啊!
我笑了笑,這是誇獎麼。
不過,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周邊情況麼?
這個差事好!雖然我不像老範那麼能白話,但周邊的情況,我還是能說的很詳細的。我以我們石家村為中心,向外說出周邊好幾個村子,隻聽的他樂樂嗬嗬。可是他到底是幹啥的?
正說著,忽然想起來那封信,我急忙拿出信來:你能幫我看看信裏都寫些啥?
他接過信,很快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說:這信裏說,北山頭的土匪連彪,聯合熊瞎子溝寨裏的吳老三,要幹掉海占子(娼妓)米勝男。
什麼?就是那個幫我治傷吳三哥麼?媽蛋的,果然土匪寨裏沒有好人!
米勝男裸露的身體還在我眼前晃著。要是她真的被幹掉了,以後可就沒機會看了!我要告訴她,我一定要告訴她!我抓起信,飛快地向著山寨跑去。哎,當初我媽生我時,為啥不給我多生幾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