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客(3 / 3)

許多兄弟高喊著:殺啊!為齊教官報仇!不管山上的槍林彈雨,他們都拚死衝了上去!可能這一仗,壓抑了他們太多。到此時此刻,已經徹底激怒了他們!衝刺的途中,不斷有人倒下,可是這已經阻擋不住他們的腳步了,竟一鼓作氣衝到山頂,和山上的偽軍進行肉搏。

所謂的肉搏,也就是無盡的屠殺!這些偽軍都是沒種的家夥,看日本人厲害,就投靠了日本。現在見兄弟們都瘋了,想起了投降,可是竟被兄弟們一個一個地砍殺了。剩下的偽軍也沒了鬥誌,投降也不準,舉槍反擊也不成,都落荒而逃。可是這些憤怒的兄弟們卻一直死追著逃竄的偽軍,誓要把他們趕盡殺絕。

我和傻子抱起齊教官,把他和之前犧牲的眾兄弟放在一起。看著那個山穀中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山寨的兄弟,鼻子酸酸的,心裏極其難受。這些人本來都是鮮活的,甚至在來之前都是有說有笑的,埋伏在茶棚外時都是趴在一起的,現在竟然都躺在這裏,有的少了胳膊,有的斷了腿,有人胸部中彈,有的頭部中槍,死的都是那麼憋屈,那麼慘烈!

日本鬼子,這個仇不報,我米勝男誓不為人!石客,你殺了這麼多的人,滿意了麼?你記著,是你最先出賣我的,若是讓我抓到,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一陣馬蹄聲不徐不緩地出現在我背後,我知道,這不是敵,卻也不是杜飛!我沒有回頭,依舊注視著這些死難的兄弟,心好痛。

一隻小而厚實的手搭在我的肩頭,這種感覺很溫暖,很熟悉,這種很親切的感覺,讓我的心裏更加踏實。我好像已經知道了是誰救了我。

孩子,你受苦了!他的話語裏透著親切,給我一種要抱著他哭的衝動。

王叔!我叫了一聲,眼淚還是不住地留下來。

孩子,咱不哭!咱要堅強!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報仇就是了!王老鏢師說著,一滴淚滴在我的手背上。王叔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他不禁感慨了一句。

我再也受不了了,轉身鑽進他的懷裏,嗚嗚地哭起來。這種感覺真的很熟悉,很熟悉!小時候我就常常要他抱著我,纏著他揪他的大胡子。這種感覺,真的讓我不可抗拒!

老婆,他是誰?傻子問。我分明聽出一股酸酸的味道。沒想到傻子也是知道吃醋的。我也忽然發覺,我再也不是那個藏在王叔懷裏的小女孩了!我是土匪,我是一寨之主,我是大當家的!

王叔推開我,眼睛死死地盯住傻子問:你叫她啥?

老婆啊!傻子分明很懼怕,一步步向後退著。

你也配叫她老婆?王叔說著就把槍頂在傻子的腦袋上!

我急忙抓住王叔的槍,擋在他們中間:王叔,我是他老婆!

王叔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拿槍的手都顫抖了,半晌方才問:閨女,你怎麼……

王叔,我們之間發生了許多事。我也是心甘情願才做出決定的,我沒有選擇錯!

他轉過身,好像在梳理這件事。這事對他來說太突然了,畢竟我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所有的兄弟都回來了,每個人都殺的滿身的血。

大當家的,我們得為齊教官和死去的兄弟報仇啊!

所有的兄弟都高聲說。

把他們的遺體都就地安葬吧!我們還要趕緊返回山寨!山寨那麵的炮火聲都停了,也不知道咋樣了!

兄弟們一齊動手,很快就把所有遺體都掩埋了。看著這許許多多的新墳,心裏很是感慨。

就叫英雄園吧!傻子說。

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好的提議!

我們回到了山寨,山寨上已經被炸的麵目全非。殘屋斷瓦,遍地屍體,看著觸目驚心!

這次山寨真的損失慘重啊!

幸存的兄弟們低著頭,慢慢走出來。擔架上還抬著在養傷的馬長福。馬長福很愧疚地說:大當家的,對不起,我們沒能守好山寨!

鬼子怎麼打的山寨?

中午時分,山寨上空飛來許多鬼子的飛機。他們扔下炸彈就走,根本來不及防範和撤退!也怪我沒用,為啥不能想著防著鬼子的飛機?為啥不能領著弟兄們撤退,反倒因為保護我死了那麼多人!都怪我沒用!都怪我沒能保護好山寨!都怪我!馬長福捶著胸大聲說!他的眼圈紅紅的,讓人很心疼。

大當家的,我們不能就這麼憋屈地死!兄弟們的血也不能這麼白流!我們要報仇!

報仇!報仇!所有人高聲叫喊!但這喊聲相比幾個月前,顯得那麼蒼白。畢竟兄弟們犧牲了太多了!

我有個大膽的計劃!現在我就想知道,你們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實行這個大膽的計劃?我高聲叫著。打了這麼多場憋屈的仗,是時候一吐心中的悶氣了。

有啥不敢?熊瞎子寨的兄弟,全是英雄!有個兄弟高聲喊。

全是英雄!所有人附和著。他們急需一場勝仗!

我相信,這次定然是場勝仗!有仇報仇,有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