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節:何為貴?何為惜?(1 / 2)

萬裏尋花隻求燈火依華,踏青尋柳隻為清韻幽雲,不求君一生一世陪側身旁,隻為煙火時時刻刻掛於心房。

——————至白凡

我感覺,身體被抽空了般的疼痛,然後,夢境也不再緩衝待續,我似乎覺得我飄在上空,仿佛看見了好多穿著白大褂的人在我的身體邊焦急地來來往往,我的身體?可是.......我不是在這裏嗎?

我低頭看了看,有兩個我!可是,現在的我,卻是飄蕩著的,這是所謂的靈魂嗎?我不禁愕然,嗬,看來,我是真的離開了,我釋然,看來,終究,我還是擺脫了這雜亂的世界,我,終於解脫了呢。病床上的我,麵色蒼白,嘴唇被牙關緊緊地咬著,還有.....那個被血紅的紗布包住的...那個傷口.......我不由自主地抬了抬那個手臂,看見了手腕上那恐怖的傷疤,似乎在告知這一切,提醒著,這將是我生命結束的烙印....我的眼神黯然.....正打算舉步離開,卻隻覺一陣天昏地暗,我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卷入,天旋地轉,然後......昏睡....“嘶......疼....”我感覺我全身快要散架了,我不知道剛才的是夢境還是事實,於是,我強行從枕頭上抬起頭,望了望我的身子,我還活著!這無疑對我來說是一個晴天霹靂,我無法想象得出,我是怎麼活過來,更無法知道,我要如何活下去.........兮蕎也許現在還不知道我的事吧,我認為,是這樣的,隨之,卻又想起了當初在醫院,白凡那清淡的嗓音,似乎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感覺,無法言喻。第二次進醫院,第二次住院,第二次深刻的印象。

兮蕎最終還是來了,她哭著,罵著,甚至打著我,卻是小心翼翼的躲開我的傷口“你是怎麼回事!!你有想過我們的感受嗎!!初夏,你這個自私鬼!!你害白凡丟了性命,你卻想一聲不響的走掉,你對得起他的願望嗎,你對得起我們對你的真心嗎!!你走了,白凡願意看見嗎!!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嗎!!”兮蕎嘶聲揭底的對我哭著、喊著,不顧一切,釋放著她的壓力與擔心,還有,她的恨意,對我的恨意。在我看來,是這樣。

終於,在醫生護士的阻攔和勸說下,她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她坐在病床邊,我們互相對視著,她的臉上,掛著的是平淡不能再平淡的表情,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與她絲毫沒有關係似的,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終於,在一片死寂下,她開了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低下了頭,不語,她也不再追問,隻是抬起頭,默默看著窗外似乎是在對我說,卻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她緩緩地回憶著我們的童年,一句,一句的念著,我也細細地聽著,我再次融入了那個夢境,夢境中的他們齊齊的叫著我的名字,我回頭,看見的卻是血泊中的白凡,那樣的無助,卻心滿意足。她對我說,當她聽到白凡的死訊時,她真的很恨我,恨不得把我撕碎,如果不是我,白凡就不會這樣,但是,她終究還是原諒了我,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轉過頭,麵對著我,道:“你的生命有這麼賤嗎?竟然會為了躲避而一這麼讓人珍惜的生命與死神做交易進行了斷。”嘴角,帶著淡淡的諷刺與淡漠。

我終於抬了頭,望著她,開了口:“我們曾經約定,要永遠在一起,但他提前走了,到我觸不到的地方去了,他也帶走了我的心,沒有心的人怎麼能活得下去?沒有心的生命,又怎能有資格稱得上惜?貴?”

她啞然,很長時間再沒有說話。臨走前,她背對著我,對我說:“這也算是你撿回來的一條命了吧,我相信,就算是白凡,也不願意你這樣,忘了他吧......我們會開始新的生活,希望你能好好冷靜的想一想,我先走了,明天我回來給你送飯的,請好自為之。”說著,便關上了門。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的眼淚終於衝開了眼眶的禁錮,肆意的順著臉頰流下。。。。。。

沒有你的世界裏,對我來說,何為貴?何為惜?

——至白凡

我出院了,自那天後的第二天,我答應了兮蕎,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我手上的傷疤也沒有了,隻剩下了淡淡的痕跡,永遠也無法抹掉,包括那記憶。

我轉學了,轉到了市裏的普通高中,市一中,作為一名高二生,幾進是沒有了時間,隻能學習,所以,我也無法多出一個腦子去想白凡,久而久之,思念,也淡了,隻剩下了掩埋在心底下的永不被挖掘的愛意。看來,思念,也不過如此,既不貴,也不惜......我轉進來的第一天,來到了我所在的班級.....大家把好奇的目光投到我的臉上,隱隱約約在期待著什麼。“我叫蔣初夏,以後請多多關照。”接著,便是沉默不語,他們露出了失望的目光,低著頭接著去給你自己的事,我也並不管他們的眼光,自顧自的找了一張靠窗的位置便坐下了,呆呆的看著窗外,空氣依舊是清新的,鳥兒依舊飛動著,一切和平常一樣,似乎並無不妥之處,一切都是那麼平常,隻是換了一個環境,換了一些人罷了。一天,還是那麼的平淡。我的前桌是一個女孩,叫童羽,是個看起來文靜普通的女孩,後桌則是一個胖胖的男生,叫王淳易,如同老套小說一般,他們很快找我搭話,隱隱在讓我離開我的世界,融入他們,而我,每次隻是在風輕雲淡的笑著,看著,做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者罷了,我隻需要微笑著看著他們說,看著他們笑,看著他們鬧,偶爾“恩”幾聲,再無其他動作,也無需其他的動作,這些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我無法去顧及他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