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風月無度業報無處(4)(1 / 1)

女人受到了表揚,就越發興奮,抽筋一般地大喘著粗氣說:“學學驢叫,你再咬咬,咬咬,咬咬。”進財越發激動地說“你也學學驢叫,往後尥個蹶子,踢踢,踢踢,踢踢。”

“水蛇屁股”上根本就沒有長眼睛,她伸腿猛地向後一蹬,正踢中進財襠部,進財“哎喲”一聲,蜷著身子在炕上翻起滾兒來。過了好大一會兒,那鑽心的疼痛才慢慢地減輕,往下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紅膿皰兒,有幾個已經破了流著黃水……

這天,進財的希望又一次破滅之後,在梨花酒樓灌下了半壇子燒鍋酒,暈暈乎乎地往家走,回到家後小桃已經睡熟,他趁了酒興就去摸索,不知小桃早有防備,內褲上拴了個死結,生生的解不開,小桃雙手捂著一邊苦苦哀求:“你行行好,治治病再說,行行好,你要命耶——”

進財一腔的火氣全撒在了小桃身上,騎在身上就是一頓痛打,等打得手酸腳痛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酒也清醒了大半,又叫起了魏老大,到街上敲開賣肉的鋪子,買回了些熟豬下水,喝下去半壇子燒酒。

當掛在夜空的半扇月亮離牛頭堖一竿子高的時候,進財又渴又想方便,就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喝了一碗涼水後奔向茅房,盡管小肚子憋脹得難受,卻淅淅瀝瀝地隻滴了幾滴出來,提上褲子走出茅房後,不久又脹得生疼,就在院子裏來回轉悠,嘴裏還不住地嘟囔:“俺這尿包兒,你啥時候兒能和魏老大的屁一樣,也咣當咣當地給弄個痛快?”

轉悠了一會兒,又嘟囔:“這尿不出來,敢是這院子裏的茅子都叫魏老大給痛快了,也敢是沾了那騷狐狸的血腥,不吉利,不吉利,換個地方兒試試。”於是又轉到了世喜居住的院子裏來,當他再次解開腰帶的時候,竟猛地尿出了好幾截兒來,頓感肚子輕鬆了一些,倒也還想尿,無論如何地努力,卻再也輕鬆不起來了。

他急得往起蹦了好幾蹦,低頭看時,原來是尿在了世喜門前的石台階上。往裏一看,門兒開著,玻璃罩子洋油燈紅彤彤地閃亮,到屋裏轉悠一圈兒卻不見有個人影,就想往自己屋裏走,不想喝多了酒,竟迷迷糊糊走到弟弟趙老拐的院子中,聽得屋中一男一女正在說話,男的聲音有點兒像父親趙世喜,走到窗台就往裏偷偷看。

窗戶上一個大缺口,是上次老拐和紅梅打架時弄壞的,脫下的半片紙忽扇著,正好看到裏邊。進財一看正是父親趙世喜,紅梅脊背對著窗口,世喜一隻手在紅梅的懷那邊,不知是在逗孩子還是在幹什麼。

進財先是一驚,緊接著就有些著急,又不便聲張,跺了一下腳就往回走。走到世喜的院中,忽然看見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屋門前的台階上一閃一閃地晃眼,就走上前去看,原來是世喜的瓷便壺映來的月光。進財心想:啥時候兒了,提了夜壺不睡,那個——啥也能?就是沒有啥,也不該——真不該!俺啥不知道,時候兒長了,沒有啥也真能叫它有了啥,咳咳!那個爹——也就是個爹,除了爹啥也不是,啥也不是……他越想越著急,就順手提了那個瓷便壺,隔著牆甩向了老拐的院子中。

世喜在紅梅房中聽見聲響後就開了門,四下瞅瞅,確定無人後就往自己院裏走,說也正巧,進財甩過來的瓷便壺不偏不倚,咣當一聲正好砸到了頭上。他隻覺兩眼冒金星,腦袋脹得如水桶一般粗細,兩隻耳朵也尖叫起來,搖搖晃晃地扶住院牆,平靜一會兒後,才拚盡全力拉了一雙沉重無比的腿,勉強回到了自己屋中。

世喜被砸的第二天就不見了進財的影蹤。魏老大和往常一樣早早地擔滿了水缸,清掃世喜的院子時,發現了滴在院中的血跡,到世喜房中看時,他正趴在床邊,半個身子在床下耷拉著,床上流了一大灘的血。小桃晚上挨了打,一身青紫起不了床,老拐又不在家,老大給請了先生包了,灌了世喜半碗紅糖水後漸漸地醒了過來。

老拐第二天回來後,世喜說好好兒的在院子裏,竟不知誰在頭上打了一悶棍。老拐先是懷疑魏老大要偷啥東西,被父親發現了,所以就打了棍子。世喜咬著牙,把頭搖得像染布匠招徠買賣時搖的撥浪鼓,後來老拐又說是鴿子嶺,便和紅梅大呼小叫地吵鬧起來。

接著,大坡地村又來了土匪的消息就到處流傳開來,有說擄去了趙家多少現銀和財產的,有說把趙世喜打了個半身癱瘓的,也有人說土匪連趙家的牲口也牽走了兩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