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會有心門打開那一刻,姬發不例外,徐慶不會例外,可惜一個還身負家仇,一個遠在故鄉,喟然歎之,無法承諾才是真正愁煞白頭。
騎衛軍的奔襲速度一向極快,三天時間,一萬騎衛軍在姬發帶領下已經到了徐州祝豐縣,“籲,全軍入城,不得擾民,家在此間可得一日時間歸家一探,其餘人全部跟我駐紮在城內軍營,不許出營門一步。在有三日咱們就能到薊州了,到時候,誰都不許給我掉燕南軍的麵子,誰丟我拿誰開刀,表現的好,全軍有賞。”
“遵都督軍令,全軍入城。”城上的祝豐縣公看著這樣一支隊伍不得不感慨姬發治軍有方,看著大軍入城,趕忙下了城樓,拜見姬發。
“哎呦喂,大將軍,快請快請,此番勤王,大將軍辛勞甚多,小官在軍營內早已布置好酒水犒勞將士,大將軍請。”諂媚的笑容,低微的姿態,姬發少見的從心底上升起一種優越感,哈哈一笑,輕拍著這位縣公的肩膀說道:“縣公客氣了,勤王之說不可亂言,區區趙軍,當不上勤王兩字,兄弟們都累了,縣公招待好他們便去歇息吧,明日我們便出發了,三日之內將趕到薊州城。”
姬發這麼說,是因為心知肚明這縣公不隻是八卦一下,極有可能是薊州某人的耳目,若非騎衛軍三日奔波,人困馬乏,姬發是不願意就這麼休息的,祝豐縣到薊州還有三天路程,想來不休息是不可能,才無奈到祝豐縣休息,他現在反正也不怎麼在意薊州城裏那些人什麼態度,一萬騎衛軍,少說點,不拉開架勢也能打的意欲不軌之人抱頭鼠竄。
跟大夥兒坐在一起,姬發輕抿著小酒,大部分人年紀比他大,剩下的也多是同齡,說實話,這樣危急的時刻,燕國能做到少老弱,很難得,可是姬發忽然感慨起來,他有些向往徐慶說的那個時代,那個年少便可上學,少則八九年,多可至二十餘年的學子生涯,多讓人向往,那般情況,難道徐慶說的時代真存在嗎?那時候該是沒戰爭了吧?少些爭鬥,多些安定,多讓人向往?可惜不是出生在那時候,可惜。在酒醉前那一刻,姬發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真那麼好,為什麼老師說的最多的還是人性黑暗?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醜惡?
縣公送來的酒明顯不怎麼好,姬發第二天醒來頭痛的要死要活,那些軍士倒還好,每個人量有限,也就痛不到哪裏去,整個軍營數下來也就姬發有那資格喝到醉為止。醒過來第一件事先看燕南方向的消息,還好,諸事平安,隻是田家在安平縣的守軍增多了,目的還不明確,但料想也不敢怎麼樣。燕西的境況真不能用好形容,甚至連穩當都不能形容,薊州將軍居然在薊州守軍不過三萬人,石馬一縣區區萬人的局麵下,貿然出擊,輕率地進擊趙國胡人騎軍,結果被打個落花流水,當天戰死在軍陣之中,好吧,又是一個無名氏。
石馬縣剩下不過七千人,守得岌岌可危,幸好有一位張姓將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勉強撐住局麵,固守待援。薊州城的情況好一些,可那是燕國都城,要不是城高牆厚,估計也守不住多久,在剩餘兩萬多人的情況下,趙國短短三天時間三攻薊州城,燕王都上城禦敵兩次,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規矩也破的一幹二淨,這時候的燕國,估計也就遼東遼西再加個燕南才算得上安穩吧,不能這麼說,東胡威脅性不輸趙國,那邊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能免於戰亂的也就剛剛從戰爭中解放出來的燕南七郡之地。
姬南陽的軍隊還好,趙軍北線近十萬人都被他牢牢擋在武陽一帶,不得寸進,但他也沒有餘力支援薊州了,姬發看到這時候不由想道:燕王不撤離薊州城,反而選擇死守,是對我有信心還是不怕死了之後燕國大亂?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姬發自己忍不住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虛汗,燕王戰死,燕國奪嫡之亂,這件事情真發生,搞不好就有滅國的可能,一旦發生,後果不可想象,說是生靈塗炭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