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女尊男卑,男人的地位自然大大不如中原。男人隻能領兵打仗,卻不能入朝為官,即使是女王的丈夫,也不能例外。更何況,” 薛仁杲臉色一紅,顯得有點尷尬,“更何況,既然以女子為尊,那麼女子有有幾個男人都可以,而男子,卻連一個女性奴婢都不允許擁有。”
李平川聞所未聞,目睜口呆,長孫侍衛在一邊一個勁的咳嗽。
這也許就是薛仁杲心理上最難麵對的一關,現在終於說了說來,心理上好似放鬆了許多。平靜地繼續說道,“我與蘇毗姑娘素有私交,兩情相悅。但今日的形勢,長孫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自身都難保,更幫不上她什麼忙。況且,此事萬一我一涉入,恐怕更會引起朝廷猜忌,最終不但幫不了她什麼忙,反而會害了她。所以當日她來找我,我避而不見,就是因為如此。”
“他們已經去過長安了嗎?”長孫侍衛臉色一寒,不知道心裏想到了什麼。
“是的,”薛仁杲點點頭,“此次吐蕃入侵,東女國國小力弱,為求自保,萬般無奈之下,硬著頭皮,再次派她來大唐求援,可結果比上次還慘。朝廷自顧不暇,無力派兵馳援,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她打發走了,連當今皇上的麵都沒有見上。蘇毗姑娘身負重托,不想空手而歸,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原因,知道我再次隱居後,便來到我這裏,卻不料差點香消玉殞,恐怕早就被吐蕃人給盯上了。”
“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長孫臉色更加冷厲,“他們竟然敢跑到這裏來,膽子不小,野心也不小啊,那幾個喇嘛,今天免不了要好好和他們談談交情了。”
其實,情況沒有長孫侍衛想的那麼複雜,更談不上要用什麼強硬的手段,才能從擒獲的這些人嘴中得到事情。
因為李平川吩咐了一聲,侯平也進來了。畢竟此次危機,侯平出力不少,知道得也多,免得對方胡說八道。
領頭的吐蕃人被帶了上來,的確是一個喇嘛,粗壯的身材,黝黑的臉,人帶上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咕嚕嚕亂轉,在房間裏亂撒嘛,不過一看到站在李平川身後的侯平,就像見了鬼一樣,立刻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方,一個勁磕頭。然後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長孫侍衛一身力氣無處使,隻看著侯平發愣。他尚不知侯平的手段,自然不知道侯平在密林中,給這夥人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這一夥喇嘛,真的是吐蕃派來的。
東女國向大唐求援之事,吐蕃事後才知道,阻止已經來不及,隻好要潛伏在各地的探子多加留意。這吐蕃得知後,決定先下後為強,一來切斷東女國和大唐的接觸,二來也可以要挾東女國。蘇毗姑娘失望地離開長安以後,往金城進發的時候,終於被他們發現了行蹤,最終在這裏摸清了底細後,決定先下手為強,一來完全切斷東女國和大唐的接觸,二來也可以以小王要挾東女國。
不過金城郡是大唐的疆域,朝廷在此經營多年,這次吐蕃人無法無天,竟然敢在薛仁杲眼皮底下公然行凶,倘若朝廷歸罪下來,不小心就落個與吐蕃私通的罪名,倘若被人告發,自己和蘇毗姑娘可能真是成為亡命鴛鴦了。這長孫侍衛又在跟前,倘若不弄個清楚,後患無窮。薛仁杲越想越氣惱,越想越後怕。禁不住雙眼一瞪,厲聲喝道:“你們在當地的同黨到底有哪些人,還不一個個給說出來!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話音剛落,侯平逼近一步,一隻手自然而然地伸進袖中,笑眯眯地打量著這個喇嘛。那喇嘛早已經被看得全身篩糠,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知道的已經全說出來了。我們這幾年都住在鄯州,當時蘇毗從長安離開後,暴露了行蹤,我們接到線報後,所以一路跟蹤過來的。金城的情況,我真的一無所知。”
“是嗎,”長孫侍衛緊逼一步,“那麼說,鄯州你們人手很多了?更重要的是,裏麵有多少中原人?”
“沒有沒有,”這喇嘛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們隻是聽候差遣,一起行事的都是我們吐蕃人,從來沒有見過有唐人。再說,我們什麼事情都聽要貢噶喇嘛的吩咐,其他的事情真的一概不知。”
“說來說去,還是屁話一通,怎麼又跳出來個貢噶喇嘛?” 薛仁杲在一旁大聲嗬斥道。
“大人饒命,我說的句句是實。”那喇嘛保命要緊,指天畫地,急赤白臉地發誓賭咒,“納樣瑪寺的貢噶喇嘛,就是我們的首領。我們平時都在鄯州。”
“難道你們那個貢噶喇嘛就素來不和中原人交往不成?一個都沒有?”長孫侍不依不饒。
“有,有一個,我見過一個,但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隻知道他是從長安來的,帶著一個女人。貢噶喇嘛和他閉門談了很久,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貢噶喇嘛隻是說,他很喜歡那個人的那把刀,找個機會一定要弄到手,雖然那刀的名字改掉。”
“什麼意思?”侯平問。
“滅胡刀,貢噶喇嘛說那把刀的名字就叫滅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