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師父根本沒有給我提過師門還有什麼寶物在他手裏,綰綰也不知道。直到那天師父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呂天龍有意無意地提起來,我還以為是酒後的說笑。
我記得那天,呂天龍一邊埋頭一邊給火塘加柴一邊說,“沙師叔,我爹爹說,我師祖給你留下一樣好玩意,據說是師門一代代傳下來的的,叫懸空毯,真的假的啊,什麼時候也讓小侄見識一下?”
真的假的啊,我當時和綰綰麵麵相覷,然後一臉興趣地望著師父。
師父當時酒意正濃,看我們一臉熱切的樣子,得意地讓我去把他的箱籠拿過來,並嗚嗚突突拍著胸膛說,“今天就讓你們這些小輩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寶物。”
師父喝多了一向是這樣,說話嗚嗚突突的,那次也不例外。我那個時候有點興奮,也有點迷惑。因為師父的那個箱籠,我是很熟悉的,也就是一些玩戲法的小道具,沒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怎麼會有所謂的彩門重寶呢?不過疑惑歸疑惑,我還是按照師父的吩咐把箱籠提到他麵前。
當然好奇也不是我自己,看到我把箱籠拿過來,綰綰和呂天龍也一臉地困惑。
那個時候,師父好像對於我們的反應早有意料,他抓起箱籠裏的一張黑油布,一臉得意地說,“小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越是放在眼皮底下的東西,越是不容易被人發現。”
師父該不是在開玩笑吧,我當時心裏嘀咕,如果說這是我們師祖的傳承寶物,打死我都不信。因為這東西 我是天天動天天見啊,不過是塊三尺長,兩尺寬的厚一點的油布而已。這東西刷了桐油,所以能夠防水,每次變戲法的時候,師父都把它鋪在地上,沒有什麼神奇之處。
可是,下麵發生的一幕,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師父把油布抓到手裏,湊到眼前,仔細地端詳著油布的邊緣,不多久,他好像在其中的一個油布角找到了一個小切口,然後順著這個小切口,把那片油布從中見慢慢地撕開,分成兩片,在我們驚詫的目光中,一片約二尺長,一尺半寬的黃中泛黑的不透明的皮革似的東西便出現在我們麵前,那東西表麵有一種詭異的褐色紋路,感覺上薄若蟬翼,輕若棉絮。
師父把那片皮革輕輕地捧在手裏,認真地端詳著,眼角忽然紅了。
這個時候,呂天龍小心翼翼地說,“師叔,我可以看看吧。”師父當時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呂天龍輕輕拿了過去,端詳著,摩挲著,目光越來越人熱切,讓我都感到毛毛的。
“拿過來吧,”師父這個時候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呂天龍手中把那東西拿過來,然後走到一邊,找了空地,把它鋪在地上,然後吩咐我們找了個幾個重物,壓住四個角,他自己站在那裏,嘴裏嘀嘀咕咕地,好像說著什麼,忽然騰身一躍,在我們的驚訝中,整個人懸浮在空中,然後他不斷地變換著步伐,雙腿踢出一些看似奇怪很又很流離的動作,整個人居然上升到離地麵幾尺高,頭都要頂著屋頂了,才緩緩地降了下來。
“我不行了,睡了吧。”那個時候,師父好像非常累,非常地疲乏,酒已經上了頭。但他沒有忘記仔細地把那懸空毯認真地收起來,又夾在油布裏,放到箱籠裏。箱籠被他推到床下,然後他就一頭栽到床上,不多久就睡了過去了。
那天晚上,綰綰自己一個人在另一間客房,我和師父一間,呂天龍本來是自己一間客房,但那天堅持要和我們呆在一起,說師父喝多了,又是長輩,他守著放心一些。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非常興奮,我相信呂天龍也是如此。但到了後半夜,我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醒了。
我是被師父和呂天龍叫醒的,因為那懸空毯昨晚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