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法顯遺卷(1 / 1)

涼州城的驛站也在城外,修得富麗堂皇,驛站的兵丁驗明長孫侍衛的身份後,就要去城內報備 ,被長孫侍衛攔了下來。那兵丁也不敢多問,還以為長孫侍衛為人低調,不願過多聲張,隻好 唯唯諾諾地點頭答應。 不過這兵丁是否真的這麼聽話,大家也無從知曉。長孫侍衛也沒有過多解釋,幾個人安置下來,各有心思,一時之間,猶如一盤散沙。

這了凡和尚,一路上談古論今,沒有什麼消停,不過到了涼州,人卻一下子安靜下來,自己收拾了一番,和李平川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驛站。具體去哪裏,他也沒有說,李平川也沒有問。他也倒不是故意裝得那麼神秘,出了驛站,一個人打聽著,不多久就來了了大雲寺。

大雲寺位於涼州城的東北角,以三寶聞名,這三寶中,一寶金鍾,二寶舍利,這第三寶是什麼,大家眾說紛紜,現任主持誌清和尚更是守口如瓶。

誌清和尚,現在就候在藏經閣中,一臉的凝重。藏經閣曆來是寺廟的禁地,不是尋常人物能夠染指的。幾個以前在藏經閣中做事的和尚,早已經被請了出去,恭恭敬敬的守在門外。

一個小和尚恭恭敬敬推開門,打了一聲佛號,就匆匆退了出去,了凡和尚就款款然地走了進來,對著誌清和尚施了一禮,隨即在在誌清和尚對麵的蒲團坐下,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對方。許久,誌清和尚才長歎一聲,說道:“果然是你,我終於明白了,清源法師果然沒有選錯人。”

“你明白什麼了?”了凡和尚好奇地問。

“據說法顯祖師的每一代傳人,總要和一般的高僧大德有所不同。因為普通的僧人總是放不下‘執著’兩字。即使是誠心向佛,也是執著的一種。 ‘西天西天,狗屎一灘,’我忽然有點明白了。這幾十年來以來,我從來不敢背棄佛理,所以永遠不會明白法顯大師的意思。”

“誌清大師謬讚了,其實我沒有各位想得那麼出色,要不然,這麼多年以來,我也不至於理不出什麼頭緒,所以還請大師指點迷津。”了凡和尚深呼吸,極力地壓抑自己的情緒。

“指點是不敢當的。”誌清和尚微微一笑,站了起來,走到後麵去,不一會,就捧著一個銅匣走過來。銅匣上刻有精美的花紋,外掛一把金鎖。誌清和尚恭恭敬敬地把金鎖打開,接下來是一個套在銅匣中的銀匣,再往下是一個套在銀匣中的金匣,金匣之中是一本已經發黃的書卷。誌清和尚把小心翼翼地把書卷取出來,交給了凡和尚,然後又從身後的佛龕上拿下另外一本裝訂整齊的書卷,也交給他,說道:“這是我抄錄的副本,送給你,你和原本對照一下,看是否有什麼疏漏?”

了凡和尚恭恭敬敬把書卷接過,一邊說道:“其中微妙之處,還請大師指點。”

“不敢,不敢,”誌清和尚苦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幾百年來,大雲寺曆代主持雖然保存 著法顯大師的遺物,卻總是參悟不透。這書卷我也認真看過,隻是覺得其中的內容,匪夷所思,但法顯大師為何不把它公諸於眾,卻交給我大雲寺的首任主持,我至今也不得其意。但法顯大師豈是常人,想必更有機緣,隻是我不能參悟罷了。”

原來當年法顯大師在長安的時候,感歎律藏殘缺不全,與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誌同道合 的人,一起前往天竺尋求戒律。他千辛萬苦,自長安出發,出關至西域,後輾轉天竺,南洋各地,九死一生,返回中土。法顯大師回到長安時,帶回佛經數部,無不是前所未見的珍品。但是,在他圓寂前,卻沒有一絲的從容和恬靜,卻是一臉的迷茫和無奈。臨終前的四句偈語和一些書卷,成為嫡傳弟子唯一可能揭開謎底的鑰匙。

“當日法顯大師的遺物裏,有一卷宛渠之絲,本不是世間之物。但大師遺言,卻又不是從西方極樂世界而來。自我西出長安以來,因機緣巧合,又在隴西聽說了安息之地,還有那詭異的寶刀,據說來自一所山神的居所。難道除了西方極樂世間和我們生存的這個世間,還有其他的地方不成?”了凡和尚一臉期望地問道。

“佛曰: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樹一菩提、一葉一如來。除了西方極樂世界外還有哪些世界,甚至西方極樂世界到底在什麼地方,什麼樣子,我也參悟不透。不過佛祖既然這麼說了,那想必這世界的數量是無有窮盡的。那安息之地,宛渠之國,乃至蓬萊之島,山神之穴,是不是也是一方小世界,也不無可能。”誌清和尚大有深意地看著了凡和尚,“我猜想你心中早有答案,隻是不敢相信而已。”

“是的,不過這想法太過於驚世駭俗,弟子自己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