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標臉色變了數變,眼珠子都快要鼓出來了,終於咬了咬牙,幹咳了幾聲,輕輕招招手,那龐三已經識趣地彎下腰,鬼鬼祟祟地把耳朵湊了過來。
“這個,”熊大標又幹咳了一聲,都不敢正眼看龐三,努力裝作隨意地朝司徒妙那邊努努嘴,“那個女娃子不知道是什麼來路,怎麼我就看起來她不太象個好人呢,旁邊的那個粗笨的莽漢,看起來就更不象是什麼好東西了,你過去查查他的底細,別讓閑雜人等在我們的地盤撒野。這可是我們的地盤呢,別讓外人在這裏拉了屎,傳出去也不好聽,好歹也損了我們的臉麵不是。”
龐三曖昧地點點頭,打量著熊大標的臉色,他是明白人,熊大標在涼州城內發生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是相當地清楚,清楚的不得了,要不然看到司徒妙的時候他怎麼就覺得那麼有故事呢。嗯,這是個好機會,這熊大標現在可是個紅人啊,風大娘的親家啊。大風堂人才濟濟,沒有點特殊的手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混去頭去呢。嗯,機會來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打死也要抓住,絕對不能放棄在熊大標麵前露臉的機會。
司徒妙當然也是明白人。那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全身一陣涼意,有一種被別人盯上的感覺,這也是久在江湖闖蕩鍛煉出來的本事。她急忙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就遠遠低看到了熊大標那張豬肉臉,和他身邊的一群小嘍囉得的候,心裏就格登一下子,暗道一聲禍事要來了,連忙給竇厚使眼色。
可那竇厚木呆木呆的,沒有什麼反應,司徒妙忍不住搡了他一把。
可惜竇厚是個憨厚人,他對司徒前輩擠眉弄眼的樣子很不習慣,正在琢磨著是什麼意思呢,這搡一把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正百思不得其解,正要開口問問呢,那龐三已經衝到他麵前。
“你們這對狗男女,怎麼.....”,龐三等人衝到司徒妙他們麵前,看到對方警覺的樣子,心裏一樂,張口就要開罵,畢竟這也能把自己一方的氣勢給帶起來。可惜這龐三剛罵了一句,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頓時覺得臉上一麻,幾顆碎牙從自己嘴裏崩了出來,接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騰空而起,緊接著就聽到彭的一聲,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摔在地上,全身好像都散了架,正琢磨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全身一陣刺痛,腦袋嗡的一聲,人已經暈了過去。
什麼叫“迅雷不及掩耳”?這就是。周圍的人,包括熊大標在內,還沒有醒過神來,就是看一個巨靈手掌朝龐三的臉上招呼過去,伴隨著清脆的響聲,然後一隻大手攥在龐三的領口上,把他從地上提起來,看也不看,從頭頂拋了出去。幹淨利索,一氣嗬成,就像扔了一顆爛蘿卜一樣,然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然後看到龐三好像是抽搐了幾下,就沒有動靜了。
“好功夫”,周圍看熱鬧的人一陣鼓噪,然後又嗡的一聲,不約而同地四散而逃,跑出幾十步,又停住腳步,遠遠地站著,等著看一場好戲。
熊大標不能走,即使現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能走。如果現在就走了,整個西北道上,他就徹底完了。涼州城的事情已就罷了,山高皇帝遠,可這畢竟是張掖城啊,是大風鏢局總舵所在地啊,是自己的地盤啊,怎麼能喪了自己的對方。再說,再說,也許剛才是對方不知道深淺,隻要知道大風堂的威名,也許,量對方也不敢小覷了自己。
“大風鏢局熊大標在此,誰敢在這裏撒野?”熊大標挺著肚子,棍子也在地上頓了幾頓,濺起一點點灰塵,一嗓子喊出去,圍觀的人卻又向前挪了幾步。
可熊大標打錯了算盤。
竇厚是什麼人?那可是衝鋒陷陣、殺人如麻的將軍,不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物,一個小小的鏢局怎麼會看在眼裏呢,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大風鏢局是個什麼鏢局。再退一步講,現在司徒長輩還在身邊,竇厚怎麼能容的別人在自己麵前放肆。臨走的時候,李平川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護得司徒妙的安全,自己可是拍了胸膛的。
所以麵對熊大標的虛張聲勢,他連搭理都懶得搭理,隻是冷冷地看了熊大標一眼,手已經朝刀柄摸了過去。